梅祥的手指穿过湿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先细致吹干发根,再慢慢梳理发梢,偶尔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廓或后颈,每一次触碰都像细小的电流窜过全身。
“你头发很软。”梅祥感受着手下柔软的触感,突然开口。
苏青黛从对面的落地窗玻璃反光中,望见他专注的侧脸,嘴角不自觉上扬。
吹风机的噪音停了,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梅祥的手指还停留在发间,轻轻梳理着干透的发丝。
“好了。”他轻声说,却没有立刻收回手。
苏青黛转过身,仰头望他。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梅祥的眼睛在灯光下深不可测。
“谢谢。”她不自觉声音微颤。
梅祥直起身,将吹风机线仔细缠好:“饭菜要凉了,先吃饭吧。”
*
吃过饭,苏青黛收拾碗筷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梅祥搭在桌沿的手,指尖那道浅浅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她眉头瞬间蹙起,手里的盘子被轻轻搁在台面上,快步走过去拉起他的手细看。那道红痕泛着淡淡的粉,边缘还带着点微肿,显然是刚伤不久。
她眼底的心疼漫了开来:“等我一下。”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往浴室跑,翻出酒店备着的医药箱,慌慌张张找到烫伤膏,又快步折了回来。
梅祥并不在意,倒是看她紧张,安抚她:“没事的。”
苏青黛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带着坚持:“我给你涂药。”
梅祥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眼底漾开一层暖意,乖乖抬着手任她摆布。
苏青黛低着头,专注地用棉签把药膏涂匀,动作很轻,涂完又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梅祥被她呵气的微热触感拂过指尖,一阵酥麻顺着神经末梢传遍全身,指尖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苏青黛以为自己弄疼了他,立刻抬头问:“很疼吗?”
两人离得极近,她眼里的心疼像温水般漫过来,梅祥的眸色骤然暗了暗,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微张的唇上。
苏青黛很快察觉到他的目光,脑海里猛地闪过车上那个让她舌根发麻的吻,腿脚霎时一软,下意识退了半步,脸颊腾地烧起来,神色里掺着羞涩与紧张。
她嗓子发紧,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腰上便多了一股力量,将她往前一带,下一秒,他低头吻了过来。
苏青黛却忽然想起什么,往右边猛一侧头,柔软的触感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害怕他误会,她柔着声解释:“我……刚吃过饭,没刷牙。”
梅祥一顿,片刻后,他眸色闪过无奈的笑,克制地松开手退了一步,抬眼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近凌晨三点。
“睡吧,太晚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未散的喑哑。
“嗯。”苏青黛低着头,脸上浮着一片粉色,还有些羞恼。
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苏青黛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车上那个吻的画面,还有刚才的一幕。想起来便觉得浑身燥热,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大概是酒意散得差不多了,理智回笼后,羞耻感便铺天盖地涌来——她在车里那会到底是怎么敢的?竟然那般主动……
“啊啊啊啊!”她把脸狠狠埋进枕头里,闷声尖叫了几声,试图把那个“不矜持”的自己从脑海里赶出去。
不知折腾了多久,眼皮终于沉了下来,她才迷迷糊糊地陷入睡眠。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苏青黛迷迷糊糊醒来。摸到手机见已近十二点,惊得猛的坐起。
推开门,一阵低沉磁性的发声从客厅传来,梅祥坐在沙发上说着她听不懂的外语。
她走近,看见他屏幕上的分框视频里出现自己的身影,身子一僵,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看见屏幕上出现的人影,梅祥回头望过来,阳光从他身侧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他取下一枚蓝牙耳机,语气平静的跟她介绍:“没事,是我法国的朋友。”
他又转头对着视频里的人坦然道:“Mafemmevientdeseréveiller,onreprendranotreversationunautrejour。”(我妻子醒了,改日再聊。)
苏青黛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挂掉视频,有些歉意:“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