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雪粒子,刮在乌兰塔拉牧场上空,发出低沉的呜咽。
兽医点里,炉火烧得正旺,阿茹娜抱着茶水被,看着对面办公桌后的李书瑶和陈以南。
这两人正在一张摊开的草图上低声商议着,神情专注。
“就是这里了,书瑶同志”,陈以南放下铅笔,指着草图一角,“已经申请下来了,离兽医点不远,走路十来分钟,离场部也算近。”
陈以南说的,是他刚刚申请下来,用来搞课题研究的新场地,一个废弃的旧仓库。
那天在兽医点决定先解决场地问题后,他第二天就为着这事奔跑了,好在很快就有了目标。
得益于项目刚刚在旗里拔得头筹,四千块科研经费批下来的消息也在镇政府部门传开了,相关部门效率出奇地高。
没费太多周折,这个闲置资产就批给了他们,当然了是要给租金的,好在是折上折,省了不少钱。
“太好了!”
李书瑶眼睛亮了亮,脸上写满了兴奋,“没想到这么顺利,对了,那个仓库。。。具体啥样?”
陈以南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旧军大衣:“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趁这会儿雪小了点,咱们去看看,场部后勤的老马刚把钥匙给我了。”
“行”,李书瑶二话不说,也起了身。
阿茹娜好奇地凑上来:“书瑶姐姐,我。。。我也想去看看。”
“当然可以”,李书瑶笑着挽住阿茹娜。
李长富今天又去牧场里面了,兽医点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锁好兽医点的门,三人顶着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仓库方向走去。
穿过一段满是车辙印的冻土路,废弃仓库出现在了眼前。
仓库是老红砖砌成,屋顶是常见的大跨度拱顶结构,顶上的瓦片掉了一地,但是好在还能遮风挡雨。
“这是以前场部堆放牧草种子和淘汰农具的地方”,陈以南走到仓库铁门边,掏出钥匙打开挂在沉重铁门上的大挂锁,“后来场部在东边建了新库房,这边就慢慢弃用了,得有。。。六七年了吧!”
“咯吱——”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陈以南用力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双开大铁门。
一股陈年的尘土、霉味混合着干草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些说不清的动物痕迹的味道。
三人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待尘埃稍定,仓库内的景象展露出来。
仓库内部极其空旷,纵深足有二十多米,宽也有十几米,举架非常高,得有五六米。
两侧是光秃秃的红砖墙,地面是压实的土坪,冬天冻得硬邦邦。
屋顶掉了几块瓦片,有些漏风又漏光,几束光柱斜斜地穿过破损的顶棚和侧窗上残存的几块破碎玻璃,照在腾起的尘雾上。
墙角堆着一些早已腐朽破败不堪的木架子、几捆彻底烂掉霉变的草绳,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罐碎片和一些辨不出原貌的铁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