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娣一边洗碗一边碎碎念。说到情深处还假装擦擦眼泪。
夜越来越深,没电,家里也不舍得点煤油灯。只能靠月光来隐约照亮家里的情形。
晚上赵画梅和赵汝兰紧紧贴在一起蜷缩在一个被子里。
“姐,你真的要去深市打工吗?那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条红裙子吗?我们班那个翠翠都有一条。”
赵画梅轻轻推了推赵汝兰的背,“姐,你听没听到我说话啊,一定要给我带一条裙子啊,不然过年不让你进家里。”
赵汝兰猛地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赵画梅。
原身怎么就没看出她四妹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呢。
一墙之隔,杨盼娣拍拍赵德兴的手,“老头子,难道真让那丫头自己攒钱去上学,那岂不是白养了?”
赵德兴咂巴两下嘴,好像还在回味晚上没抽完的旱烟。苦涩但又让人暂时忘却现实贫瘠的生活。
“这你就别担心了,她一个小姑娘没有咱们找关系送她去深市,在咱们公社咱们镇上能赚到什么钱。要不是赵望龙那个吊儿郎当吃不了苦的性子,我都想让他俩一起去深市。”
“你敢送我儿子去深市打工——”
杨盼娣刚松下的一口气又被提起,刚刚大丫头那质问的模样让她有些心怯。但心事情会败露。
“还是老头子你想的周切。”杨盼娣说完顺着赵德兴的大手往上摸,结果只听到一阵阵的呼噜声。
杨盼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在夜色中看不明确。自从生完赵画梅他们之间的生活越来越不和谐了。
赵汝兰到现在还有些懵懵懂懂,不知所措,仰面躺在床上整理原身的记忆。
突然猛地一惊,这,这不是《长姐如母》的一个电视剧中的人物吗。
赵汝兰像是被雷劈一般,浑身颤抖,冷空气像蛊虫一样沿着破旧被褥的缝隙一点点蠕动,钻进皮肤渗入骨头缝里。
剧中赵汝兰就是在这一天被软磨硬泡要求不再读书,去深市打工供养老家的兄弟姐妹和父母。
而她就傻乎乎的相信了父母的鬼话。可怜起他们,挑过他们肩膀上的担子,自己支撑着一个家。
结果呢?
在原身五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年轻时辛苦和过度劳累,导致患上了严重的老年疾病。
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的走廊病床上。
没有人看她,也没人照顾她,甚至没有人给她拿过一分钱。
所有人都嫌弃她拖累了整个家庭。
可是没有她,大哥的那两间商铺是怎么拿下来的呢?三弟和四妹是怎么读完大学的呢?
大哥赵望龙,三弟赵盼海和四妹赵画梅。全都进城生活和工作了,就留下她一个人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在老家的乡下照顾年迈的父母。
等母亲去世后,大哥将父亲接到城里。只留下赵汝兰一个人在乡下。
她主动想出去打工,结果父亲却要求她一个人留在村里守着他的那间老房子。
真是令人讽刺啊!
所有人都在利用她,趴在她身上吸血。
到最后她却被所有人视为累赘。
原身一个人躺在医院的时候,听到赵德兴假惺惺的哭泣,说对不起她。
而“赵汝兰”竟然原谅了赵家一群人,在他们的注视下安详死去。
“滚啊”
她现在变成同名同姓的“赵汝兰”感觉天都塌了。
她现实中还有父母朋友啊!
为什么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