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那个案子不就是……”
“别说了不要命了……”
龙椅上的人冷眼旁观,长孙也慌了,“本将军什么时候说了!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肖方若突然活了过来:“长孙将军,我正想问,昨晚唐萍儿遇刺,你作为羽林军将领,怎么对刺客进宫毫无察觉,且不说重要证人死了会害我母妃清白无法自证。最关键的是将我父皇的安危置于险境,这样的大事你是否要给个说法?”
肖立玄:“玩忽职守。”
肖方若:“皇兄说得是。”
这两人站在一侧,正对面站着成王。肖方若一副受大委屈的样子,眼眶都布满了红血丝,还煞有其事的往一旁挪了半寸。可惜肖立玄不怎么领情,横抱着一臂懒洋洋等着下文。
台下的戏唱的差不多了,皇帝都喜欢这样在台上置身事外,他对景贵妃一案百般为难,有心揭过去:“说柏韫杀人,可有物证。”
“回陛下,遗书,钱夫人的遗书就是物证。诸位,试问有谁会在弥留之际扯谎诬陷?退一万步讲,若不是柏韫,她为何要逃跑,分明是做贼心虚。”
长孙旷归明显慌的口不择言,这些话哪里用他说。
他本来算盘打的好好的,昨晚刺客的事是羽林军内部出现了漏洞,天杀的他还没揪出那个王八羔子。原本想以柏家案件遮掩过去,术王平王这一唱一和愣是又说回唐萍儿,也把他逼到了前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死死咬定柏韫的一方了。
逃跑?肖立玄虚心求教:“安渊大人,大理寺办案是这样认定的吗?”
被点名的人彬彬有礼,“回殿下,书信不过是话语的记录,一面之词,一纸之言都不算实证。大理寺办案讲究逻辑,死者身处何境并不能代表信词的真假。依微臣来看,如今只有找到柏韫小姐,才能推动案件的侦破。”
听着安渊这个老古董一板一眼,胡千稻赶忙出来拉回局势,柏德泉说只要让柏韫进大牢,其余的事情不用多言,“对对对,抓到她就知道!”
说了半天,周皇听得头晕,闷声道:“封城三日,胡千稻,朕限你三日内找到柏韫,此案反常,需给京华臣民一个交代。”
“臣领旨,只是守备军平日大都在城内巡视站岗,人手有些不足。”
“长孙旷归,你做胡统领的副手,调兵助他。”
大殿寂然,众人只在心中哗然:这是降级的兆头了。长孙旷归跪地的身子颤了颤,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给一个五品官差使,他不甘又愤狠,下意识看向成王,肖怀则今天很反常,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眼神还示意长孙旷归磕头谢恩。
“臣领旨。”
肖立玄看过去一眼。
“无论如何,永信伯丧母丧妻,朕深感痛心,便赐一颗夜明珠聊表安慰吧。”
松鹤堂里。
桌案玉椟内的夜明珠灿若星辰,简直在把整个书房的光亮都吸收走。这是供奉于国殿的夜明珠,世所罕见,新周立国以来也只下赐过一次宰相府。柏德泉把玩了几眼:“宰相。”
下一秒他牵出极淡的笑,合上了玉椟。
门被叩开,管家谨慎在耳边开口:“老爷,暗道有消息。”
刚成事,就这么急着见面,这是不放心他啊。
“知道了。”
是他师傅,他二人多年来一直如此密谋,有一条隐蔽地道连通二府。
顺着暗道,柏德泉上来到了相府。吴千帆就是他师傅,数年前能扳倒金家也是多亏了吴相,可惜做的不够好,这事被柏松发现了,后来父子二人关系决裂。没了柏松的助力,柏德泉还能在朝堂上体察圣心,如鱼得水,少不了和吴千帆暗渡陈仓的好处。
吴千帆有着凡人难以企及的耐心,从不将这层关系示众。
他做事滴水不漏,手上也绝对干净,反而是柏德泉的把柄握在他手上,总的来说,这艘贼船,吴千帆想下可以,柏德泉想下,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当然,吴千帆自然不会白费这么多心思,柏德泉比上年轻时的他更狠辣,这么锋利的一把刀,只要缠好刀柄,新周将来的千秋万代就会粘上吴家的血脉。
各取所需罢了,柏德泉熟门熟路地踏进了门。
此处是吴千帆与幕僚议事处所,天花板上方是金鱼池,柏德泉从前还往这送过几只狸猫,后来好像淹死在上头了。
屋里窗子无法打开,只有正中的四把交椅旁嵌有油灯,墙壁夯实无一丝孔隙,四面还挂有巨型兽皮毛毯,用来吸收回音,静谧的紧。
一踏入,就是与世隔绝的压抑。
是足够安全的场所,隔音断视的。
往屋子中间,柏德泉看到了吴千帆,坐在那四把交椅正上方位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