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与青对柏韫拱了拱手,脸转过来继续说:“今日小店贵客颇多,术王殿下正在顶层用膳,小公爷可要上去打个招呼?”
真是奇怪,自己和术王八竿子打不着,有什么好去的?
江入年心里本就难受,看着眼前这个根本不熟的男子,起身不客气的拒绝了,没注意到一旁的柏韫眼睫忽闪了两下。
天色不早,他正打算送一送柏韫,这男子又说:
“小公爷不必担心,我们鼎食阁好歹也是京华第一酒楼,一定会把柏小姐安全送回。”
接收到谷与青的眼神,柏韫起身和江入年道别,硬把人整走了。
瞧柏韫兴味的盯着自己,谷与青开始自我介绍:“柏韫小姐,在下名叫谷与青,适才看小姐似乎并不想搭理江入年,故而前来解围,还望不要觉得在下唐突。”
“不会,真的多谢谷公子了。”
柏韫绕绕指圈对着楼上:“刚才听说术王殿下在,我们也算相熟,谷公子能否带路让我去和殿下打个招呼?”
谷与青反应了一会:虽说刚才是肖立玄让他下来的,但他也没说自己要见柏韫啊。这能让她去吗?他们不是才坦诚相见了两面吗?熟吗?难道是上次自己撒的金箔让这柏韫印象也挺深的?
……管她呢,反正肖二又不会露馅儿,自己应该也没有露馅……
“喔好说好说,柏小姐跟我来吧。”
谷与青做出“请”的手势,带人上了五楼。
打开包厢大门,里头有扇屏风挡着,谷与青朗声道:“就是这间了,术王殿下就在里面,随侍就在屋外,柏韫小姐自便吧!”
柏韫点点头:这酒楼东家人很好啊,门敞窗开,一派清白敞亮。
已近暮色,柏韫穿过屏风,淡青色的袍子印入眼帘,少年如碧玉。
走近,肖立玄仍单手撑着头坐在桌前,不知道在研究手里的什么,低着眉专注的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其实刚才谷与青的声音特别大了,柏韫微微俯眉,只好走的更近:“术亲王殿下。”
他抬头,对上视线后,柏韫脑海中一下蹦出两个字:惹人。
此刻木窗外,橘粉天光忽一下渗透进来。傍晚,满天都是绮丽卷云,夕阳好像颗熟蛋黄被碾碎,浓墨重彩的抹在云朵上。
望不见那颗圆日,暮色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每一刻都是无法重现的灿烂绝彩。
肖立玄只是偏了偏眼神,示意柏韫坐下。
太生动了!!!柏韫觉得头有点昏,眼神流连地在他身上打转几许,很快看向肖立玄手心——一个小小的摆件。
修长的手指展开——一只白胖陶瓷小狗,趴在桌子上吐着舌头,看上去自在的不行。
果真,闲散。
不过是很可爱,她对小白狗弯了弯唇,抬头却发现肖立玄正直直盯着自己,毫无笑意。
一双凤眼显得更凉了,柏韫在这样的气氛下眨巴了几下眼,很亮。
肖立玄放下支撑的那只手:“柏韫,你很喜欢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