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落下来,前些日子落病的官宦人家渐渐痊愈了,皇上嘉奖了肖方若,夺储的两方势力渐渐于争斗间持平。
京华将将平静,这鼎食阁的生意就恢复了许多。
谷与青卷着袖子,挥下身上的雨水往五楼上去,木台阶沾水湿滑,走过留下的声响也大。
他哒哒哒一路,到了顶层:“这外头雨真大,肖二,你不出门是明智的。”
金竹藤椅上,一身海青阔袍铺满了少年意,肖立玄淡淡嗯了声,继续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食客。
一把把纸伞收拢又撑开,水意如墨,把一楼大厅的地色变深了一层。
“哎,今天雾列那个木头怎么不在?”,谷与青衣袖湿了,贴在身上冷得他打了个寒战,“你这衣服颜色好冷啊,蓝冰冰的,外面又在下雨,一会儿回去还不冻死。”
肖立玄:“他和纪知节出去了。”
准确的说,是雾列不堪其扰想要逃离,但是没逃过纪知节的魔爪。
一听说纪知节不在,谷与青快乐的知道现在!此刻!没有人能说得过自己了,他抓住机会:“那个大红色的不在啊,正好,别让他破坏我这鼎食阁的好景。”
谷与青招呼着要拿茶点,肖立玄挑了挑眉,看见楼下辛豪进了鼎食阁,面露愁色。
也是,虽然全家的病好了,但是再不得皇恩眷顾,辛家御史大夫的官阶也降了,自然愁眉不展。
如今朝堂上肖方若渐渐崭露头角,他用药方治好了这些人家,皇帝也不再追究源头,想拥立平王做太子的大有人在。辛家这些门户只能沦为成平之争的牺牲品了。
肖立玄抬手,随意拂下窗台雨打一片叶,坠水的叶子急速掉落,被行人的纷纷脚印踩过。
直至看不见叶色,肖立玄起身:皇帝不知道他这个乖巧的儿子,一直以来秘密与南齐勾结,谋取私利。这番寻得药方就是肖方若写信想向南齐求助,被自己截下,替南齐回的信。
也算是他帮了这个幼弟。
谷与青端着点心回来了,“雨停了!本公子还想风雅一回,做听雨人呢。”
“罢了罢了,雨都停了,术王殿下就别装怅惘了。”
肖立玄给了他一眼:“谁装了?”
“你这人就是太要脸,行了人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候,你这样才是终于成为一个人了,走走走,咱俩去个热闹地方!”
……
“哎知道吗?最新消息,一年前强抢严书生媳妇儿的那个张无赖被抓进去了。”
“不是说他是夏贵人身边那个张公公的亲戚吗?”
“是呀!我今早在东门卖菜,是看到个太监拎个包裹从角门出来。说不准,就是姓张的阉人被一并处罚了!”
“查!要我说都查!这两日多少豺狼虎豹进了地牢,嘿要我说大家伙有什么委屈?这不趁现在发泄出来捅上去,还忍到什么时候?”
这两日京华最热闹的当属县衙,每日门庭若市,老百姓欢声喝彩:县衙里头翻了不少冤案,一些为非作歹的地主泼皮都被绳之以法。百姓们很久不见这样的痛快事,都道海清河晏。
即使是刚刚雨停,还是有不少百姓带着伞来县衙门口瞧热闹。
肖立玄和谷与青坐在附近的酒肆,谷与青不喝酒,歪着脖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听着,百姓围成一团,纷纷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