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桃粉身影极快捻起桌上的绛紫缎面扇,在指上打了个转又按下,手撑着腮,“请问,江小公爷是要去宴席上表演吃花酒吗?”关习玉喜笑晏晏地开口。
她一把揽过柏韫,亲昵地说:“韫妹妹嘛,考究结果必定优秀。”
柏韫不自在的稍移身体,灿烂地笑了笑,“关姑娘也是,你只比我大一个月,不用如此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这关习玉是护国大将军关一啸的孙女,也是这几日同柏韫说话最多之人。若说柏韫是少女韬光敛性,在穿着上故意装嫩,那这关习玉就是真嫩,时常挽着玲珑双髻,穿着明动。
武将之女,心思恪纯,这说话嘛也比较直,所以容易得罪人。
关习玉在仁墨书院进学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怪的是初次见到柏韫时,就给关习玉一种很合得来的感觉,怪亲切的。
后来才知她原是金将军的孙女,也是武将之女。何况长得也好看,谁不喜欢身边人眉清目秀的?
所以她在下堂间隙总寻着空儿找柏韫聊东聊西,和她凑近乎。柏韫呢也挺有耐心,有问有答的,所以关习玉越来越喜欢赖着她,因为家中父母都习武,平日忙着去练兵场没人听她小女儿心事,要是在学堂再没人听她说话她都要憋死了。
“这样啊,好吧,可是叫柏韫多生疏,要不?你介意我唤你小字吗?”
江入年正把着扇面,忽停了下来。
“我没有小字。”
见柏韫一脸歉意地看着自己,关习玉才意识到自己这当众问人家小字着实唐突,“那我还是叫韫儿,韫儿多好听!”
“成。”
鼎食阁暗阁内,桌几上一丝烟从芙蓉香炉的花心钻出。
眼前这人已经在檀木椅上坐了一刻钟了,面色如水,看不懂是要沉船还是要涨潮,反正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谷与青在一旁站着紧张地搓搓手,他今日刚从城外回来,就被召到暗阁。原本他一屁股坐下正准备和肖立玄控诉城外的吃食有多难以下咽,就注意到此人只淡淡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殿下饿了吗?”谷与青谄媚地笑,手背在身后,对雾列做出招的手势,意思让他去通知膳房备菜。
雾列闭了眼。
……
什么意思?他勤勤恳恳当牛做马当酒楼东家,将这鼎食阁经营的如此好,色香味名扬京华,多少人想吃都吃不上,肖立玄过来摆脸色就算了,他手下还闭眼无视他是什么意思?
谷与青有了勇气,起码他是如此一位商界奇才,他深吸了一口气,肯定地打算开口辩一辩,突然想到:这家酒楼背后金主还是肖立玄……呵呵原来如此。
可是自己没有苦劳吗?毕竟……谷与青鼓着腮帮子,眼睛在肖立玄身上游走,一进门他就觉得奇怪——肖二今天穿的特别亮眼。
虽然他一惯一副朗蕴俊相,自己都和他这么熟了也经常会被这副皮囊惊异到。
但是今天他没穿锦袍,而是一身宝蓝色游鳞袖衫,珊瑚束发,仙逸的跟画上走下来的一样。
“哎,你还换了个扳指?”望见了更为不同的地方,谷与青一时也忘了肖立玄到底找自己所为何事,凑着脑袋上去看。
“没换。”肖立玄把扳指取下来,远远在谷与青眼前转了一圈。
还是那块玉,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嵌进了一朵花。
“这什么花,没见过啊,有点像稻花。”
看肖立玄不出声,只是轻轻摩挲着玉扳指,眼里竟然好像有了人的温度。反常,简直是太恐怖了!谷与青左脸抽搐了几下,身子微微往后仰,脑子飞速运转继而恍然大悟。
他手一指,“我知道了,你遇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