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术躲在屋檐下拧着自己衣摆的雨水。
哗啦啦的,比外头的雨更甚。
“主子,陈尚书那日回去后便只是照常上朝,暂时没见有别的动作。”
圆迟换了一身僧袍出来,用帕子随意擦了擦自己的脑袋。
没有头发的日子,有时是真觉得挺方便,简单擦过便随手扔给了庄术。
“那日出府说不得被人盯上,暂时消停些也好。”
庄术点点头,用帕子将自己不停往下滴水的头发给使劲揉搓了个干净。
圆迟坐在佛像前的案桌边,抬眼看着庄术,眉眼间还有些冷硬:“还有那个白若瑾,盯得如何了?”
“除了每隔几日便找男人幽会,旁的也没什么了。属下看着不像是会找阮大小姐麻烦的样子。”
“那就继续盯着。”
庄术好容易将自己的头发擦得稍稍干一些,身上的雨水却还是黏着,圆迟实在看不下去,下巴稍抬,指向后头的方向。
“自去寻一件衣裳换一换。”
庄术受宠若惊,嬉皮笑脸地一阵感谢便跑到后头找了身墨色的衣衫,比之他的身形稍大了些,但到底是主子的衣裳,给他穿一穿便不错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挑剔。
“不过这两日倒是见钱氏去寻了那白若瑾好几回,听不见说了什么,但最后多是摔摔打打的声音,钱氏便会退出来,可第二日又会找过去,又上演一番,不知是在闹些什么。”
圆迟听得摇了摇头,“只要看着白若瑾不伤人即可。”
庄术连连应是,还是早早退了出去。
被雨水浇透,任凭他怎么擦,也不如清洗一番来得舒适。
*
阮衿衿让安宁去请爹爹身边的朱星,自己则往火房去了。
朱星见清风苑来人,还以为是大小姐有事儿想找老爷,却没想只是把自己叫了过去。
“老爷,奴才这……”朱星拿不定主意,犹疑地看着阮青城。
阮青城却不疑有他:
“衿衿那儿向来是有什么用得上你的地方,去便是。”
朱星点头应是,跟着安宁向外走。
可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
“安宁,这条路不是去清风苑的吧?大小姐那儿到底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能不能透露一二?”
安宁脚步不停,只是回头瞥了一眼朱星。
“小姐说了,等你到了自然就知晓,不必再问。”
朱星只能将满肚子的疑问咽了回去,等他到时,就见本该紧锁的火房大门洞开,门上落的锁瞧着是被暴力砸开的。
“这…火房怎的开着门?”
阮衿衿听得外头的动静,信步而来,指了指火房里面,示意朱星进去瞧瞧。
朱星顶着满脸的困惑走了进去,可刚进去就被里头的布置给惊到了。
火房向来只是存放冬日所需杂物,还有烧炉烧炭的房子,是不许住人的,可这里却铺了好大的一张床,上头还有些斑驳的痕迹,床榻也是有些凌乱,瞧着分明是有人在上头翻滚过。
朱星心中大为震惊,他缓缓侧目看向阮衿衿。
“大小姐这……”说到一半便哽住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问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这些腌臜事,不该是小姐来管的。
“有人在府中乱来,祸乱后院清静,朱管事,你说这该如何惩治?”安宁看了阮衿衿的动作,在朱星身侧帮着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