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钱姨娘不敢置信惊呼了一声,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忙收了声量微笑起来,仿佛方才叫出声的人并非是她。
“衿衿,姨娘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这白娘子除了脾气急躁了些,倒也没什么做得出格的地方,再说主母已逝,咱们哪里好再将她给赶出府去。”
她抽出手帕挡在脸颊,佯装擦了一下,眼睛偷瞄了一眼阮衿衿,却没能从那张淡然的小脸上,瞧出蛛丝马迹的情绪。
“姨娘,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晚如春没看着的男人是谁?”
钱姨娘捏着手帕的手顿时收紧,完全忘了将偷瞄的目光收回,直直落在阮衿衿气定神闲的脸上。
见她没了反应,阮衿衿也并不着急。
这样的消息自然需要些时间消化消化。
阮衿衿好整以暇地看着钱姨娘,这屋里越是安静,她便越是能体会那种一切尽在掌握地强烈感受。
原来并非软弱和顺从才能让她的生活得到宁静和满足,这种极具成就感的新奇体验,似乎更能让她的血脉沸腾,更觉这往后的日子有了奔头。
“你怎么知道如春……”好半晌,钱姨娘终于开了口,但到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说着话也不忘观察阮衿衿的神情。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偷腥的男人。”
钱姨娘闪过一瞬的僵硬与尴尬,她不知阮衿衿一个寻常看起来恪己守礼的闺阁女子,怎能这样毫无羞涩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不得不说,她这副样子,倒真有点阮家大小姐的做派了,这让钱姨娘不由得对她说的话真正心动起来。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钱姨娘还是有些不确信。
“自然,自我九岁那年起便知晓了。”
阮衿衿说得无所谓的模样,但眼底分明流淌着憋闷和受伤的情绪,那是她不愿去回想的画面。
谁能想到幼时的她会看到那样令人作呕的画面。
一个是她的姨母,一个是她的二叔。
同在阮家的屋檐上,他们竟然能干出这样违反伦常的事情来。
阮衿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由得想到当时瑟缩在角落中的自己,本只是去捡被风吹跑的手帕,却在林间瞧见了两团颠倒的肉,她当时只恨不得自己不是个瞎子。
当时的她太过慌乱,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叫那俩人瞧见,便立刻转身往娘亲那逃跑,后头两人破口大骂的声音追着她。
“小蹄子,看我不弄死你!”
“别跑!你给我站住!”
好在那两人不着寸缕,等穿戴妥当后再要追已经晚了。
她想到当时娘亲听到自己说的话时,脸上的震惊之色不比自己差,可等娘亲在一阵惊惧之中沉默了许久之后,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指尖几乎要陷入皮肉里。
娘亲的声音有些颤抖:“衿衿,你……你不能说出去,知道吗,你一定不能说……若你说了出去,你姨母,你姨母往后就没法做人了!”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