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帕子死死捂住嘴,可笑声还是从指缝里往外窜,眼角挤出两道褶子。
偏生越笑越疯,帕子都按不住嘴角,眼泪珠子往下掉,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着:
“你要走?这么多年了,你待在墨梨镇里养尊处优的,还能适应外头风餐露宿的生活吗?”
她忽的抓住初蕴浅的肩膀,拼命摇晃,“你答应过我不会因为宋昀棠就和初家决裂,你答应过的!”
看着逐渐有些疯魔的初母,初蕴浅心中陡然升起恐慌,“我不是要和你们决裂,我会回来的……”
可我根本无法解释我要做的事情,我也没法真正信任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此时的初母哪里听得进她的辩解?
“来人!”她大手一挥,从外头进来三五个粗使婆子,“把姑娘带回她房里,没有我的准许,她不准出来!”
初蕴浅心中无措,任凭她怎么说,初母的脸都似铁锅底般黑,不留情面地让人五花大绑把她关进了房里。
黄花梨木门被婆子们狠狠关上,她白皙的脸颊划过两行清泪,心中绝望感翻涌。
真的好无奈。
好想回现代。
***
正堂内,影婆一早便将镇民们给初蕴浅的礼物带到初家,初父却阴沉着脸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令嫒秀外慧中、宽厚仁慈,大大减小了失控烟花对镇上造成的伤害,大家都很是感激呢。”
影婆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善的目光斜睨过去,初父正坐在一旁木着脸沉默。
“所以我再说一遍,这些礼物是给初姑娘的,并非给你们夫妇二人,你们有什么资格不让她收下?”
初父冷哼:“影婆素来得镇上人尊敬,我们夫妇也不外如是,可这并不代表您可以对我家私事指手画脚。浅浅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说不能收就是不能收。”
影婆的脸色越来越差劲,他却难得不肯对其服软。
“我也再说一遍,我家浅浅昨夜是去逛了灯会,可没多久就回来了。没见过宋昀棠,也没做什么高瞻远瞩的防备手段。”
影婆无语地闭上双眼。
毕竟这么多年初蕴浅都以初家独女的身份活着,如今她能保护好孩子们、保护好镇民们,这自然是初家教导有方的功劳。
可偏偏这俩夫妇不知道怎的,就是不肯承认,还非要拒绝镇民们的好意。
“镇上刚出了这样的意外,还是让各家把礼物收回去。只要他们能忘记浅浅做过什么,初家也会出一笔银子用于灾后重建。”
“为何就不能承认她的善举呢?你就这么害怕?”
“什么惊天动地的善举和赞扬我都不稀罕,我只要我的女儿平平安安的!”
初父怒目圆睁,只有初蕴浅越平庸才越安全。
影婆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后不屑冷笑:“你的女儿?她知道自己并非你二人的血脉吗?”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
门外突然想起初母激动的声音,她焦急来到正堂,此时站在门外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浅浅早就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她亲口同我说的。”
初父虽然不知这个秘密何时被初蕴浅知道的,但听了娘子这番话,心里也有了底气。
“你可听见了?你去告诉宋昀棠,浅浅不可能离开墨梨镇,若他还想和我女儿在一起,便只有入赘初家、一辈子陪她留在镇里这一条路!”
影婆也是没料到二人竟这般坚持。
末了,她再次冷冷一笑,引得初父初母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