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棠不悦低声地“啧”了一下,示意她别吵醒怀里的初蕴浅。
“是裴隽的信吧,说什么了?”
“明日初一,他说他会在镇西郊外马场等着我。”
宋昀棠点头:“那你就去啊,这次我不拦着你们。”
说完,他越过她,径直往初蕴浅的房间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知绾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进屋后,宋昀棠将初蕴浅的外衣脱下,将她轻放在榻上后,仔细为她掖了被角。
看着她均匀呼吸的睡颜,他蹲下身,手指抚过她的眉眼。
“我们之间好像很久没这样和谐友好了。”
宋昀棠缓缓闭上双眼,小心翼翼地凑近,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停留不过一会儿,他又拿出一个护身符,放在送给她的新年礼物旁边,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
翌日晨光微露,天色青灰,残月淡白地高悬,远处已有小贩在集市的摊位上叫卖。
屋内炭盆余温尚存,桌上摆着年糕和蜜饯,窗外透进一缕冷风,混着檀香和糖馅的甜味。
榻上的初蕴浅猛一蹬脚,瞬间惊醒。
太吓人了这个梦。
她居然醉酒和大魔头打雪仗!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好像是感到一阵头晕。
捂着发胀的头下了榻,目光无意间扫到案上的暖手炉和一个绣工精致的护身符。
初蕴浅一愣,随后上前将暖手炉拿起来,发现竟有一处与先前的不同:
炉底暗藏茱萸、艾叶、蜀椒组合的复合香饼。
这些药材确实有温补功效,但在大巍将药香与暖炉结合的用法倒是较为少见。
热量催发药性,既暖身又活血。
“啊?昨晚宋昀棠真的来了?”她喝得有点断片,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那这护身符该不会也是他绣的吧……
“他还有这技能呢。”初蕴浅嘟囔。
没多久,眠月便来为她梳妆打扮准备去给初父初母拜年。
二人赶到前院正堂时,云知绾早已来给二老拜过年,正有说有笑地和他们聊着天。
见到迟来的初蕴浅,初父眉头紧锁,板着脸道:“你这孩子,昨夜守岁就不见你,今日来给阿耶阿娘拜年还敢迟到啊?一会儿可不能给你压祟钱!”
看上去像在指责她,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怒意,倒是有些像担心她没睡好一般。
初母笑着道:“好了好了,浅浅在家如何不能任性一些?别说是现在才来,她便是睡到日上三竿,我看你敢说什么。”
说罢,她起身朝初蕴浅走来,将一个蜀锦方袋塞到女儿手里。
“来,拿着这压祟的,别叫小鬼缠身。”
初蕴浅方一坐下,初父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胡子尖儿跟着一翘,“那也要罚,就罚你少拿一份。”
云知绾手里有两个,拉着她小声笑道:“其实是师父一早不见了,他那一份倒是便宜了我。”
一早就不见了?
难道昨天打雪仗的记忆是真实的,而他被自己砸出内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