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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镜中与落点(第1页)

“这是我能看的吗?!”

走廊尽头突然炸开一声带着破音的惊呼,尾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颤巍巍地飘进两人之间的静默。刘奕羲转身时,正看见艾伦瞪圆的眼睛——那双眼里倒映着她泛红的耳尖,以及他手里那盒刚从保温箱取出的点心,锡纸边缘还凝着未散的热气。

“求高抬贵手,留我小命啊!”艾伦慌忙举起双手,塑料点心盒在指间晃出簌簌轻响,活像误闯禁地的松鼠。他瞳孔里跳动着发现秘密的惊诧与兴奋,嘴角却憋着笑,连眉毛都抖得像在跳踢踏舞。

刘奕羲的耳根瞬间烧到发烫,仿佛有团月光在血管里炸开。她不敢去看祁祺的神色,只觉剧本边角在掌心硌出细密的麻意,低头时碎发恰好遮住发烫的脸颊。风穿过走廊时掀起她衬衫下摆,她匆匆从两人中间绕过,帆布鞋尖踩碎满地金黄的落光,脚步声慌乱得如同春溪里惊散的小鱼,转眼间便化作走廊尽头一个仓皇的米白色小点。

远处传来场务呼唤“祁老师走位”的声音,艾伦望着她逃走的方向,忽然凑近祁祺,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啧啧感叹:“巴黎的月光果然厉害,把我们刘老师的耳朵都照红了。”祁祺垂眸望着自己方才触碰过她肩膀的指尖,嘴角的笑意轻得像羽毛落地,远处的聚光灯却在此时轰然亮起,将他眼底的温柔都染成了片场里明灭的星光。

祁祺望着她逃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如同被晨露沾湿的花瓣,欲展还收。她跑动时米色衬衫下摆扬起温柔的弧度,长发在身后甩出一道流畅的墨色弧线,恍若林间穿梭的鹿群踏碎的月光,轻盈得让人心尖发颤。

记忆突然漫过罗马街头的暖橘色阳光。那时她穿着白衬衫,在咖啡馆外踮脚避开台阶时的模样,此刻与眼前的身影叠成双影。她捧着两杯EspressoRomano小跑回来,指尖因玻璃咖啡杯的凉意泛着淡粉,杯口缀着的柠檬片在阳光下晃出光斑,明明跑得呼吸微促,眼神却固执地亮着,像幼鹿在溪涧饮过时倒映的星辰——那时他攥着纸巾的手悬在半空,终究没敢替她拂去鬓角的碎发,任由心跳在浓缩咖啡的焦香里碎成齑粉。

此刻片场的风掀起他额前碎发,他望着她消失的拐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袖口的褶皱。当时未敢触碰的温柔,如今却在颈间的银羽里生了根。远处场记板再次敲响,他转身时西装纽扣擦过布景板的纹路,忽然明白有些羁绊早已在时光里悄然结网——比如罗马咖啡馆外未敢伸出的手,比如此刻舍不得移开的目光,又比如那些在岁月里兜兜转转,终将落定的,关于靠近与停留的答案。

“哥……”艾伦望着祁祺转身时扬起的西装下摆,后知后觉地快步跟上,运动鞋在地面蹭出细碎的响,“你这是……动真格的啊?”

祁祺侧头瞥他一眼,唇角噙着懒洋洋的笑,往片场方向踱步时,皮鞋尖踢起一缕浮尘:“不然你以为我每天泡在化妆间给人逐字抠台词,是在考语言类编制?”

艾伦激动得原地轻跺了下脚,保温箱里的点心盒跟着晃了晃,声音压得低却透着炸开的雀跃:“我是不是全剧组第一个知情的?!第一个?!你该不会连舒凯那闷葫芦都提前通气了吧?”

“顾涵早就知道了。”祁祺步子迈得轻快,睫毛在侧光里投下淡淡阴影,笑意却从眼角漫出来,“你啊——”他忽然停步转身,指尖点了点艾伦发懵的额头,“太像块浸透了蒸馏水的海绵,透风不漏消息,知道得晚,能怪我?”

艾伦望着祁祺转身时被聚光灯镀亮的肩线,忽然泄了气般垮下肩膀。方才撞见秘密的雀跃还没散尽,此刻却在“连顾涵都早已知情”的事实里碎成了泡腾片——酸涩与欣喜在胸腔里咕嘟冒泡,既为独家八卦的时效性痛心,又因见证了某种隐秘的生长而莫名熨帖。

艾伦望着祁祺笔挺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走廊里那枚随呼吸轻颤的羽毛,喉间滚着半句话,小心翼翼地探问:“那……哥,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祁祺脚步未停,皮鞋踩过片场电缆时发出轻响,语气淡得像风掠过檐角铜铃:“我随她。”

艾伦蓦地顿住,保温盒边缘硌得掌心发疼。阳光从棚顶天窗斜斜切进来,在祁祺肩线镀了层金边,却掩不住他说这话时眼底的温软——那是种甘愿把主动权放进对方掌心的坦然,像把自己折成纸船,任她决定漂向哪片海域。

“她怎么选,我就怎么跟。”祁祺掀起拍摄区的黑色帘幕,忽然回头对他笑,睫毛在光影里忽明忽暗,语气轻快得如同谈论下一场戏的走位,“其实很简单。”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走进刺目的灯光里,西装下摆扬起的弧度被柔光箱收进镜头。艾伦望着那片明灭的光晕,忽然觉得喉咙发紧——方才在走廊里撞见的温柔触碰,此刻在祁祺这句“我随她”里化作了绕指柔。

风从通风口钻进来,掀起布景板上的剧本页角。艾伦低头看着手里的点心盒,忽然替祁祺捏了把汗——这出戏的女主角还未开口,台下的“竞争者”却早已在时光里埋下了各自的伏笔。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份助理的差事,怕是要从“操心行程”变成“操心情史”了,而某个在镜头前笑得云淡风轻的人,此刻或许正站在光里,把所有忐忑都藏进了那句看似轻松的“我随她”里。

刘奕羲一路小跑着拐进道具间后的回廊,鞋面擦过墙角的阴影时,才像片被风托住的叶子般缓缓停住。她背靠着冰凉的白墙,指尖仍能触到额角那处若有似无的温度——方才那道极轻的触碰,像春雪落在青瓷上,化不开,却又留不住。

她不是未经情事的少女,却从未遇见过祁祺这样的人。他靠近时带着雪松般清冽的气息,动作却轻得如同给月光让道的云朵,明明近在咫尺,却让她觉得每一寸空气都在替他说“我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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