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凭借亲王的身份硬要她出来,可他再也不敢逼她。
萧远也不再流连于梨园酒肆,而是每日五更天去上朝,下了朝便赶往军营处理公务,每日深夜才回王府歇下。有时甚至就宿在营房里,忙碌得像个一刻也不停歇的陀螺。
他不敢停下,只要一停,便想起自己在那个雨天的冒失之举。
而孟薇已经租下铺面,忙着和石老伯去官府验明房契,还要把铺面整理一番,最后再把货物填满铺面。
她忙得没有余暇再想其它事。
只不过,回到家里闲下来时,她总会出神。
这日午后,冯氏见她又用竹筷去盛汤,用白瓷勺去夹菜。
冯氏越发担心起来,这孩子最近常常走神,有时和她说话都听不见。
冯氏宽慰道:“莹莹,铺子已经找到,别的都好说。你也不必担心本钱的事,从你说要做这个买卖,阿娘就给你存了一笔银子。你慢慢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孟薇不敢把萧远说的话告诉给母亲,阿橙那边同样得了她叮嘱。
她乖巧地点点头:“阿娘,我没事,可能最近有些累了。”
用过午饭,冯氏还是担心,劝她今日歇了铺子的事,去寻汤蕊说说话。
想着两人确实有些时日没见了,孟薇点头应下。
冯氏怕她一人在路上又拐去铺面,索性和她同去。
母女二人坐马车来到汤府大门前。
汤府的杨妈妈那时正在给门房传话,一见她们,忙让小丫鬟快去禀报夫人,自己则笑呵呵引她们进府。
她们来到花厅,汤蕊和母亲正好出来相迎。
汤蕊拉着孟薇的手往里走,边走边抱怨:“莹莹,你可算来了,最近你都不来找我玩了。听说东市新开了一家胭脂铺,我上回去过,找个时候我也带你去逛逛吧?”
冯氏在和姊妹说话,听见了,也道:“我和你母亲像你们这个年纪时,最爱逛的就是胭脂铺。依我看,也别哪一日,索性就今日,我这个做姨母的出钱,你和莹莹去逛一逛,今日天气也好,不出去玩多可惜。”
汤蕊高兴地拍手:“姨妈最好了!”
孟薇心里压着一件谁也不敢说的事,也想散散心,自然应下来。
她们坐马车出了汤府,汤蕊说起最近和邵家四姊妹的趣事,又聊起徐家的二公子向邵家大姑娘求亲了。
说着说着,汤蕊想起什么来,神秘兮兮和孟薇咬耳朵:“莹莹,你老实说,你真的没有喜欢纪王吧?”她可没忘记孟薇多关心纪王。
孟薇哭笑不得。她怎么还记得这事。
汤蕊说:“你喜欢谁都好,千万别是纪王。我同你说,他真有相好的心上人,好些人都听说了,他去安西都护府的时候,那姑娘还给他送衣物呢。”
孟薇一滞,先前听她提过一次,那会没留意,这会想起什么。
她问:“蕊姐姐,那姑娘给纪王送的是什么衣物?除了送衣物,还有没有听说别的?”
见她追问,汤蕊立马道:“你看,我就知你不死心。咱们是亲姊妹,我就实话同你说吧,闺阁里喜欢纪王的姑娘多了去,他人品是好是坏我暂且不论,可他身份摆在那里,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就算被他看上,也做不了他的正妻。”
孟薇想问的不是这些,正要再问她衣物的事。
汤蕊不依:“莹莹,你听我说完嘛。我听琼姐姐说,胡国公府的三姑娘也瞧上了纪王,谁知纪王竟拿浪荡惯了,配不上她做借口,没答应胡国公。你看,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会是良配?”
她一直说到胭脂铺门口,马车停下,她总算说完了。
孟薇听到最后,也没了再打听那衣物的心思。
坊间传言太多,不论什么事,传来传去便走了样,细问起来,蕊姐姐也不可能知道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