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余仕春还是被带走了。
而冯敬持武举落第,孟良担心他闷出病来,便时常约他去城外打猎散心。
孟薇的二叔心里一直记着冯敬持救过自己儿子,如今见他落榜,心里不忍,也去寻兄长孟士衡帮忙在军中给他某个差事。
正好朝廷要派兵去边塞御敌,这是冯敬持施展武艺的好时机,孟士衡便去了一趟营房,寻到萧远门下。
此时军中正在备战,不时有将士进出营房,向萧远禀报事宜。
萧远请孟士衡坐下喝茶,解决手上军务,才询问他何事。
自孟士衡进门,前后已有三回人马禀告军情,他不敢耽误,开门见山道:“叨扰殿下了,下官此番前来,是闻听朝廷正缺边关武将,故而向殿下保举一位小友。”
茶香袅袅,萧远坐在上首:“孟大人说的小友,可是姓冯?”
冯敬持在端午龙舟赛救了孟良的事,早就被人传开。孟士衡直言道:“正是。这位小友救了下官的侄儿,他颇为勇武,可惜落了第,下官实在不忍叫他一身本事被埋没。”
萧远颔首,不疾不徐道:“既是他,那就不必问了。”
孟士衡心里着急,忙问:“殿下,这是为何?冯小友——”
萧远抬手,截住话头:“孟大人莫急。”
他唇角噙着笑,眼底却是和这个年纪不相符沉稳的威严:“你来之前,我已着人去他落脚地,知会他明日来军中任职。想来,这会我的人已经到那里了。”
孟士衡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喜上眉梢,起身拜谢:“下官原以为要费一番周折,不成想,殿下惜才,早就安排妥当。”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孟士衡正欲告退时。
萧远似是随口问道:“近来多雨水,天气凉,孟大人可要注意添衣。对了,家中人都还好吧?”
他问出这话时,面上可亲,甚至称得上平静如水。
可拿着茶盏的手早就紧张攥紧。
其实他想听见那姑娘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也好。
萧远好几日没见着孟薇了,上回借着冯敬持去寻她,时至今日,她也不曾来找他。
他盼着孟士衡说些她的近况。
孟士衡却以为是官场客套,道:“多谢殿下关怀。下官家人都好,唯独家中老母亲近来总说腰酸背疼,都是些老毛病,吃了许多药,还是没法根治。”
萧远:“……好,都好就行。”
孟士衡起身告退了。
萧远坐在太师椅里,叹了口气。
一旁,陈牧知他惦记的到底是谁,可拐着弯都没问着,忍不住想笑,又不敢,只好低下脑袋憋笑。
孟士衡回到府里把喜讯告知了家人。
此时,孟薇正在冯氏屋里说着关于寻铺面的事,见阿耶一回来就赞叹纪王爱惜人才,早为冯敬持安顿好一切。
她垂眸笑起来,本来也不用担心,萧远答应过的事,他一定会办到。
而另一头,纸包不住火,太子领头舞弊一事还是在朝中传开。
陛下正在荷花池边,康道怀陪他下棋。
陛下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玉棋子,状似平静地问:“康卿,可听说朝中议论之事?”
大臣们私下议论的事多了,康道怀知道陛下问的大抵是太子舞弊。
他持着墨玉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既赢不了陛下,也不会叫陛下看出有意让棋的地方。假装不在意道:“陛下,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武举本就是为太子选拔可用之才,纵有些许不妥之处,也是陛下家事,轮不到我等臣子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