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起身,轻轻弹掉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那便谢过母亲了。莹莹还小,我打算多留她几年,多孝敬母亲几年。母亲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没了。”老太太狼狈得很,催促邢妈妈赶紧送她们母女出去。
等到邢妈妈送了客又回屋来,老夫人正板着脸训斥紫檀:“是不是你这小蹄子说出去的?你是看我老婆子走不动道了,怕我一死,你被大房收拾,赶紧找了大房做靠山,是不是?”
紫檀噗通跪下,哭道:“老夫人,真的不是我,我冤枉啊。”
邢妈妈忙劝慰:“老夫人,紫檀忠心耿耿,不能是她吧?指不定是今日来的夫人嘴巴不严,自己走漏了风声,才叫大娘子听说此事。”
孟老夫人一想,说不准真是,那人还是小姑娘时就嘴巴没个把门的,是她自己说漏了也未可知。
“行了,你且起来吧,方才我气极了,大抵真不是我屋里的人。”
“老夫人慈悲。”
紫檀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退出去了。
这事暂且过去。
到了五月二十这日,因冯敬持下月初一要参加武举殿试,孟良便邀他去灵光禅院,求神仙保佑他高中状元。
其实,这想法是孟薇提出来的,于是她也同去灵光禅院,汤蕊听说,也要一起来。
今日是个大晴天,孟薇和汤蕊在前面赏花看鸟,孟良和冯敬持在后面慢慢走。
禅院种了许多翠绿色的竹子,炎炎夏日,这里依然幽静凉爽。
四人去到大殿,拜了拜。
汤蕊又说去买五彩丝带,挂在禅院最粗的大树上,给冯敬持祈福。
“这个主意也好。冯大哥,来都来了,一道吧?”孟良是个忠厚孩子,最盼着救过他一命的冯敬持能如愿高中。
冯敬持点头:“好,一道去。”
几人买了祈福的五彩丝带,来到一棵三人才能环抱的参天大树下,树下彩色的祈福带随风飘摇。
孟薇踮起脚尖,把丝带拴在树枝上,也为冯敬持挂上祈福带。
此时,一道轻佻的男声响起:“这不是孟姑娘嘛,来来来,我来帮姑娘挂。”
孟薇戒备地回身。
孟良赶快上前,挡在她身前。
那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公子哥,个头很高,比与他同来的伙伴还要壮实。
他嬉皮笑脸地看着孟良:“这位是孟兄弟吧,我叫余仕春,说不定往后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
跟他同来的伙伴们哈哈大笑。
孟良气极,指着他骂:“你这人红口白牙,胡说八道什么!”
孟薇也恼了,怒瞪着他。
“我怎么是胡说呢?”余仕春得意极了,“我母亲托了人去府上求娶孟姑娘,可惜没见着姑娘的人,今日我与姑娘有缘在此想见,想必是菩萨显灵,有意想让姑娘嫁给我。”
“你是何人?张口闭口便要人家姑娘嫁你,简直荒谬!”冯敬持往前一站,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余仕春看向孟薇的目光。
汤蕊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就要抽出身上带的佩剑。
“误会,误会。”余仕春这才慌神了,摆手说,“我母亲真的请了友人,替我上门求娶孟姑娘。”
眼看冯敬持护着孟薇,余仕春以为也要同他抢姑娘,左右孟姑娘貌美,委实值得一争。
可他看着冯敬持那脖子和脑袋一样粗,一看便是练家子的,他分明不是对手。
余仕春便打起歪主意:“我方才听你们说,这位兄弟也要参加武举殿试,如今考试在即,咱们不如打个赌?谁赢了,谁就娶孟姑娘过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