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道:“我只说我来过了,可没说我能不再来——而且我已经同你说过要一道来见前辈,不是么?”
洛水语塞。
不待洛水重新开口,白微摇头:“你确定要现在问我这些么?……唔,不若这样,你先织颜练功,反正进得那处,不管你要同前辈说话也好,还是干点旁的,都会方便许多。”
洛水心下一惊,不明他如何就笃定今日自己要来织颜问事。
这般表情一变,她就知道不妙。
果然,白微又道:“唉,原来真有悄悄话要说啊——不若带我一起?我就在旁听听,绝不打搅。哦,说不准,我也知道些?”
……
饶是这样的“邀请”已不是第一次,洛水还是差点没晕过去。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磕然那个提出邀请的人好似突然来了兴致,继续问她:“说罢,可想好要如何安排我了?”
洛水心道,若是可以,自然是让你当个躲在床底的奸夫,或者更恶毒些,就做那关在院子里的疯子,看得见吃不着。
可想归想,她哪敢真这样?
这人显然是不放心她同青言入梦的。若她遮遮掩掩,反倒容易被他暗查行踪,不如顺了他的意思,消他疑虑,横竖她在他面前几乎已经没了秘密……
眼看青言眼神微晃,好似快要醒来,洛水不得不忍着脸烫,小声飞快道:“那你便是我……我那未婚夫的同门师兄,先前不小心撞破我的好事。结果、结果又被我执意勾搭上,好堵住你的嘴……”
白微连连点头,示意她继续。
“……正巧我今日要出门办事,你瞧出不对,就顺道跟了上来,想要替你师弟好好管教我……”
白微一听又“嗤”地笑了,哪里听不出她暗搓搓地骂他多管闲事。
然他丝毫不恼,反赞许道:“甚好,便如此吧。只是你也不必这般委曲求全——”
“不若这样,”他沉吟道,“你就编说是我借着撞破你偷情之事,威逼于你,结果食髓知味,故意在此守了你好几日,终于等到你再来,便尾随着你一同访客,登堂入室,脸皮也不要就凑过来听床脚——你觉着如何?”
洛水先是哑然,随即又觉毛骨悚然,此人竟是将她心中所想猜得分毫不差。纵使她有意识控制自己冷静,不要被他再瞧出端倪,可还是止不住抖了两下。
白微露出满意的笑来,凑近她的耳朵亲了亲。
“那便这般吧,”他说,“来,你先喊我一声——这次该喊什么来着?”
洛水耳根都烫炸了,强忍着一巴掌抽在这人脸上的冲动,啜道:“师……师兄……”
……
纱幔低垂,锦衾香暖。
借着帐内明珠昏昧的柔光,青言拥着怀中的人儿,恍若陷入一个焐热的梦境之中。
“……你真不必如此。”青言以指尖为她揩去额角的热汗,“我……不喜欢这样。”
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正在撒谎:
他不仅喜欢,还想她做得更过分一些,或者对她做得更过分一些……
青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猛地松开了她,而这样的举动显然也吓到了她。
她大约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茫然撑起身子,仿佛手足无措。
青言强忍着冲动,抬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艰难强调:“……你本就是无心,不必为此一再道歉。”
洛水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
她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制止,方稍稍推了一下。
青言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躺了下去。
然后她便柔顺地伏了上去,悄然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只想青先生好好教我,告诉我,为何我不过看了那后院的疯子一眼,你就生了那般大的气。”
她说着又垂下眼去,小声道:“若实在不想教就算了,我也不能真去问那疯子。”
青言原本迷顿的神思终于清明了一瞬:原来她还在好奇此事。
这也自然,任谁突然被训了一通,总归想要弄明白错在何处。且大约在她看来,那后院纵使危险,其后潜藏之秘亦是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