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坎贝尔呼吸一窒:“那我……?”
“别紧张。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风炎圣树说,“你该庆幸自己是行火者。如果不是,你恐怕根本无法回想起来。”
帝坎贝尔略松了一口气,问:“行火者到底是什么?”
“听风者没有告诉过你吗?”风炎圣树说。
“什么?”帝坎贝尔一愣,“他知道?”
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向对方提起过这件事。毕竟从逆向生长发生后,对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交织的意外。
风炎圣树再度如有所感:“小行火者居然没告诉过他?”
帝坎贝尔无可反驳的沉默了。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其他,他的确忘记说了。
“没关系。你只是一粒种子,只要下次记得做个诚实的孩子,他就会原谅你了。”风炎圣树说。
它的宽慰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帝坎贝尔有点想揍它。
对方接下来所说的话则让帝坎贝尔暂时抛开了痛揍一棵树的打算。
“听风者未必‘知道’,”风炎圣树说,“但他肯定能‘意识到’。”
帝坎贝尔问:“意识到?”
“希望——行火者就是纯粹的希望。”风炎圣树说,“同样是火焰的情况下,接受自然祝福的火焰,就是行火者天生拥有的‘希望之火’,是唯一能与‘绝望’对抗的火焰。而小行火者你虽然还没长大,却无法否认你就是‘种子’的事实——一粒刚成形的种子。
“当然,在你成为真正的‘希望之火’以前,肯定不能与‘绝望之火’正面抗衡。但幸好你是行火者,否则投身‘绝望之火’以后,被焚毁的就不只你的生命,而是你的一切。并且,永远也没有自愈的可能。”
风炎圣树前半部分的话让帝坎贝尔心有余悸,后半部分则让他惊愕不已。
“你果然还不知道出现在我这里会对你意味着什么,”风炎圣树叹气道,“虽然你愿意来到这里,让我感到非常高兴了,但我并不希望你以这种毫无自觉的方式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希望你履行你根本没有意识到的义务。”
“决定?义务?”帝坎贝尔困惑出声,“什么决定,又是什么义务?”
风炎圣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自顾自地说:“我也不欣赏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选择究竟对听风者意味着什么,却随便就做出了这个选择。”
“我……”
风炎圣树的谴责让帝坎贝尔张口结舌。
虽然帝坎贝尔相信如果立场交换,阿达加迦肯定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选择,却不能否认自己的选择的确非常糟糕。当然,也非常的自负。因为他竟然不知不觉像对方一样,也像对方所厌恶的那样,擅自做出了决定,也擅自替对方做出了选择。
那么,他当初又有什么资格去谴责对方擅作主张?
“听风者。”
风炎圣树的声音打断了帝坎贝尔的自我谴责。
“他已经是最后一位听风者了。”
行至挽歌(4)中
伴着兀长的如同树叶被风摩挲般的叹息声,它缓缓地说。
“曾经有无以计数的听风者存在,但随着精灵族的逝去,血腥重新莅临到这片大陆,自然精灵们逐年消亡,听风者也就随之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只剩这下一位了。”
而这唯一的一位也在过去里逐渐失去了太多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