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怜一下子感觉怒火无处可去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索性不再和他争辩了,躲进房间里,赌气似的把门砸上,发出“咚”一声好响的动静,听得甚尔无奈地抓抓耳朵,心想青春期的小姑娘果然脾气暴躁。
至于工作到底是什么,又该为此做些什么准备,他倒是一回都没有主动说起过。
难道又要等到最后一刻才给她布置任务,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吗?说到底,“最后一刻”到底会是什么时候呢?只要甚尔不说,那就是没有概念了。
等了好几天,五条怜实在憋不住了,主动拉下面子,也难得的主动说出了“大小姐”这个词。
“所以,要我扮演大小姐干嘛?”她顿了顿,不忘补充一句,“顺便告诉你,我真的不是大小姐,所以就算让我演大小姐,说不定也会让你失望的。到时候别对我生气啊。”
“生气?不会的。我知道你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小姐。不过嘛……”
甚尔细长的眼眸一挑,把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只要你把这副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收敛一点,再表现得张扬一些——就像华原一样——就很像是五条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了。”
讨厌的词汇接踵而来,从华原夏梨到五条家,像是飞来的石块接连砸在五条怜的脑门上,害得她一下子变得晕晕乎乎的,差点没能喘过气。
“你……你说这些干嘛?”她支支吾吾的,“夏梨姐……华原夏梨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提她做什么?”
“谁让她是你人生中少有遇到的大小姐呢?”
“唔——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啦,但是……算了算了。”
这个话题光是说起来就不高兴,还是别多提了。
五条怜甩甩脑袋,继续追问:“‘五条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今天遮遮掩掩的。快点坦白说吧,这次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遮遮掩掩?”甚尔苦笑了一下,伸手指着自己,“你说我啊?”
“不然还有谁?难道我在说玩积木的你儿子惠惠吗,或者是被你枕在脑袋下面当做靠垫的丑宝?”
丑宝很适时地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叽”的一声,说不好到底是在发出抱怨,还是被压得很惬意。毕竟咒灵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的。
甚尔撇嘴:“我没有遮遮掩掩。”
“你现在说的这些废话就是在遮遮掩掩。”
“唉……”他无奈叹气,“行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需要参加一个咒术师的酒会,顺便暗杀掉酒会上的某个人罢了。”
“某个人是哪个人?”
“你不用知道。我带上你,只是想要有个入场的通行证罢了。”他摆摆手,笑得很奇怪,“你是五条家的嘛。”
不爱听的词汇又冒出来了。
说实在的,五条怜有点不高兴,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把这点不爽藏进了心里。
“难道你不能独自一个人过去吗?你也是禅院家的。和我一样,都是御三家的血脉哟。”
“我可是被除名了的废物。”
五条怜不以为意,或是她故意地说:“那也依然是‘禅院’甚尔。”
“你啊……”
果不其然,甚尔的脸上扫过一点不满,显然是生气了。
他的愤怒一贯不是狂风暴雨,也不常伴随着大吼大叫。
非要说的话,甚尔的怒气是有些阴恻恻的,在不经意之间钻进骨髓里,让人忍不住想要发抖——好消息是,五条怜不会对他怕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