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以为是不同时间线,实际上它可能发生在同一时间◎
祝衡在楼梯间坐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过去的自己前脚刚离开病房,祝衡后脚就来到老人身边。
老人一见他来,又开始不吃东西。
祝衡走到她身边坐下,丝毫不为所动。
只要他撑到晚上,只要他守在这里不让老人子女将她带走,只要……
祝衡脸色忽然一变。
只见老院长拿起病床床头上那把削水果的刀,往手腕上按。
祝衡把手掌横过去,隔开刀刃,尖利的刀锋割开他的掌心,一线红从他掌根蜿蜒下来。
老院长那一双偶尔浑浊、偶尔清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我要出院。”
“如果出院就是死呢?”他看着院长,忽然想要赌一把。
他想要知道,要是提前将结局告知,这一切会否有所改变。
老人听了不为所动,仍是说:“我要出院。”
祝衡盯着她看了很久。
她那么坚持,仿佛她晚上面对少年祝衡时的软弱、还有那些哀求的话,都是假的。
-
啪嗒。
鲜血沿着祝衡手肘滴下来,落在地上。
他眼珠往后转了一下,随即收回来,手忽地松开,腕部轻动,缴走水果刀,脚尖踩住地板上那滴血,用鞋底将它刮走。
当他刚把这一切做完,病房门立马就被人打开。
进来了一群穿白衣服的人。
医生照例来查房,祝衡微微侧了侧身,背对着医生护士,假装拿水果刀削苹果。
医生只当眼前这位背对他们的男人是来看望病人的亲友,并未多注意,他给老人做了一遍正常检查,又从护士那里拿来各项指标数据,看了一眼,说:“噢,恢复得挺好嘛。”
祝衡神色微动,听见医生继续讲:“护士说您老人家想出院疗养?可以是可以,让直系亲属过来办手续吧,就是出院以后要继续输液,不能停。记得好好吃饭,啊……去下一个病房吧……”
等到医生护士一走,老院长的声音就在祝衡身后响起:“要么,让我出院,要么我就不吃东西了。”
祝衡安静立在病床前。
站了好一会儿,他终究还是妥协,发讯息给老院长几个子女:“过来,给老人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都说恢复得不错。
或许,这一切正向着好的方向进行,也未可知。
在老人子女屁颠屁颠抵达医院前,祝衡已改装上一套护士服装,守在老人身边。
一路没多颠簸,顺顺利利回到了福利院。
看着熟悉的建筑大门,以及状态尚好的老院长,祝衡暗暗舒了口气。
好像并非如他过去听到的那样,路上没经历折腾,老人也没有叫疼,一路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