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即将用在王昕身上,而不远处的空地,摆着一个用木头做的小浴盆,这是枭风为新生儿准备的,除此之外,还有野生燕麦粥和小衣服之类的零碎用品。
王昕坐在木凳上,两手捧着肚子,目光在这些‘工具’上来回扫荡,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说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就算去医院生孩子,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情绪。
可他对上枭风的黑眸时,那种负面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枭风的眼睛里仿佛拥有以强制令人进入催眠的魔力,传递一种坚不可摧的信号——有我在,别怕。
王昕放松了,嘴角弯起,戳了戳硕大的肚皮。
压力给到枭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天没亮就开始做准备,将最糟糕的可能性脑补一遍,然后想出应对方案。
做好最坏打算,向来是他的风格。
他让王昕躺在床上休息,火炉搬到近处,上面坐着小锅,里面煮着具有麻醉功效的草药。
几天前,枭风先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一口气喝两碗药汤,约莫十分钟,他便进入一种半睡半醒的麻醉状态,王昕按照他的嘱咐,每隔半小时就试图叫醒他,可他一直睡到天黑才转醒。
事实证明,用这种方式麻醉王昕,是现阶段最可取的办法。
“枭,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王昕轻声问,语气里既有忐忑也有期待,更多的是急于解脱。
“准备好就开始。”
枭风找块干净的毛巾放在床头,若是生产过程中王昕被疼醒,咬住毛巾可避免伤到舌头。
除了毛巾,他还准备了几根绳子,等人陷入麻醉状态后,他会绑住王昕的四肢。
王昕捂住脸,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真的好像公猫绝育啊。”
枭风俯下身子,右手摸着王昕的脸颊,左手放在浑圆的腹部,声音沉稳:“有感觉吗?”
王昕晃了晃脑袋:“真奇怪,它从昨天就变老实了,可能知道自己要面世。”
枭风打量王昕的肚子,颇有经验地做出判断:“明显是月份不足,胎儿却过大,你要是顺产的孕妇,就要打催产针了,大嫂就是这样。”
王昕低喃:“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样的宝宝。”
枭风轻声安慰道:“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王昕亲吻他的掌心,很乖巧的模样:“嗯,我要喝三碗,可别让我中途醒来。”
“不会。”枭风微微一笑,但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认真端详王昕俊美的五官,忽然想,如果王昕再也醒不过来,这是不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视。
“昕昕,”枭风吻了王昕的嘴唇,“我爱你,知道吗?”
王昕立马做个鬼脸:“不要啊,别说这种话,吓死人了。”
枭风失笑,连连点头:“好好,等你醒了再说。”
王昕激动得双颊泛红:“我也爱你,我还想跟你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后悔。”
枭风的心开始狂跳,并且感到疼痛难忍
二十分钟后,喝了两碗药汤的王昕渐渐进入昏睡状态。
枭风的脸色变得严峻,他用高温消毒的刀子在王昕的肚皮上比画两下,直到现在他还心存希望,或许外面能响起螺旋桨或汽笛的声音。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要再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在当下。
他闭上眼睛,快速平复情绪。
再睁眼时,他的眼眸里浮现锐利与直率。
他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先把孩子当瘤子从王昕肚子里取出来,确保大人平安后再考虑孩子的安危。
没办法,相比未出世的孩子,枭风更怕失去王昕。
他低头亲吻圆鼓鼓的肚皮,为表歉意,也在传递某种信息。
无论生与死,他们要见面了。
枭风先把王昕的四肢绑在木床的四角,然后做清洁工作。
接着,他执起匕首,刀尖对准肚脐下方。
火炉里发出“滋滋”的响声,枭风瞅一眼,看见了烧红的木板,这是为大出血准备的止血工具,他希望永远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