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没说话。
酒吧的人很好,大家都谈天聊地,生活很不规律,熬的时间长了看起来都人不人鬼不鬼。我租了最近的汽车旅馆,没有厨房,公共厕所,一个月床位一百五。胖哥看我困难,私下借我五百,我花了二百添置必需品。好在离旅馆不远的地方就有菜市,每天早上一个包子,中午一碗面,一天在吃上的花销不超过十元,足够让我撑到下月发工资。
-你有傅一青的消息吗?
我忍不住跟秦湛发消息。
-大哥!!!我才知道你离家出走了!!!你在哪儿呢???你疯了???
-你有傅一青的消息吗?
-我靠我真是服了你了,接电话啊,你他妈的,你要气死我啊???
-你有傅一青的消息吗?
-我真尼玛,我再也不管你了,你他妈死外面拉倒!!!
我没再回,他却激动起来。
-人呢???
-我靠我撤回行不行???
-人呢???我真,谁来可怜可怜我,我真。
曾经心理医生问我一个问题,她说:“你在夜晚做噩梦吗?”
我说不做。
她说:“那你的脑海里是否会重复出现一个场景?”
我说会。
她让我形容。我说我的爱人看着我离开,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说:“爱一个人很困难吧。”
我摇头,“很简单。”
尽管他现在不见了,但我记得他,我就一直在爱他。
我知道他伤害过我,有常人无法忍受的缺点,甚至他可能不懂爱,但我始终不会让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
夜店的生活很简单,工作也很简单,干的多了就习惯了,我爸妈不是没找过我,但都被我屏蔽了。他们也写了长长的道歉信,我只是匆匆扫一眼就没敢细看。亲情很难割舍,但人生有时就是一把刀,靠的越近,斩断的就越快。离他们远一些,对我们都好。
我不知道傅一青去了哪里,但我想他或许不想再见我,认定那就是我们的结局。
他说要我在他和父母之间选择一个,他总是把话说的很悚然,但他如狐狸,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回去后会刨根问底,他太过了解我,这反而成为我们感情的原罪,让他认定我会选择父母,所以他离开。他很矛盾,他总是小气,却又在抉择时大度,不让我为难,主动沦为被抛弃。
我看不透他,他坠在悬崖边很长时间,在快要把我拉下去时又猛然松手。
好像在说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但在最后一刻,说不爱也没关系,我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