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郁沐是以什么为箭。
一股极具压迫感的力量几近无形,在他手指的前端卷成一个涡旋,风啸中,弓身与弓弦竟发出了因力大而崩溃的咔咔声。
这是何等的力量。
白珩瞳孔颤抖,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
郁沐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丹士吗?
一声铮然的音爆在耳畔炸响,青森的箭矢击穿长空,与镜流飞下的身影相撞。
巨大的气浪掀飞了周围一百米的摊位。
叮。
弓弦彻底断裂,郁沐反手抓住弓身,向前探手,几乎刹那,一道苍冷的剑光自紊乱的能量场里冲出,刺中了弓身。
金兵对撞的尖锐声响仿佛要刺破鼓膜。
镜流腾身空中,手腕一翻,削铁如泥的昙华剑瞬间削断了弓身,紧接着,她落在郁沐面前,横斩。
“镜流!”
白珩顿时挡在郁沐身前,手中攥着一把短刃,用以抵挡镜流的攻击——这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了。
“醒一醒,求你了,不要再杀人……”
白珩悲怆地直视着对方被阴翳笼罩的赤瞳,在那之中没有任何熟悉的神情。
手中的短刃因相持的压倒性力道而节节后退,瞬息间,对方的冰刃抵在她的喉咙,鼻息间尽是那般刻骨冰凉。
“镜流……”
咔。
在短刃彻底碎裂之前,郁沐一把抓住白珩,将她扔到身后。
下压的长剑直冲他的面门。
电光石火间,郁沐后退半步,旋身,探手,锋利的剑尖自他颧骨擦过,削掉衣角,重重劈落在地上。
这场面如同一出危机四伏的三人舞。
白珩踉跄一步,仓皇地回头,只见郁沐面无表情,一手压住镜流的剑柄,回身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
一秒后,百米外的一座塔楼轰地一声,被镜流砸出个大坑。
白珩顿时头皮发麻,狐狸眼大大地瞪起来。
“你……”她欲言又止。
郁沐神色凝重,垂去一眼:“没见过?”
他语气一向冷淡,白珩知道,但眼下的他被周身兵戈的杀意与凌厉浸染,冷峻的神情十分令人畏惧,尤其是那双浅褐色眸子瞥下来时,有种看死物的漠然感。
“嗯……”白珩不禁打了个寒战。
郁沐:“没办法,干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死在病人手里。”
白珩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她以前见到的丹士都不是这样的……
由于郁沐没使太大力,只是用巧劲将镜流抛飞,对方借助塔楼的缓冲,三两下跳上飞檐,长剑高扬。
“想救镜流吗?”
白珩顿时抬起眼,“有办法吗?”
“她刚堕入魔阴不久,能,再拖下去就不一定了。”郁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