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我爸,你哭这么伤心干什么。”
温绒无端地生气,“有人死在你面前你不会哭吗?他、他刚刚还让我别怕……”
“是么,他心态还挺好。”
温绒语塞,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外套给我。”
“……”
周谢又一次重复:“把外套给我。”
“……”
“你外套上有我爸的血。”
温绒像被触发机关的机器人,瞬间起身脱掉外套递给周谢。
周谢定了两秒,收下外套。
温绒在低落的情绪中不禁疑惑,周谢为什么如此镇定,直到手无意间碰到一块冰,颤抖地,以为他的手是外套,很用力抓紧。
温绒终于明白,周谢只是在强装镇定。
“前年我爸去签什么条约,脖子上被假装记者的群众刺了一刀,差点死了。”
语毕,周谢扯了扯嘴角,“幸好他命大,没死成,还想着买鱼竿去钓鱼。”
“……”
“这次他活不了了,医生只能拖延三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要是一个半小时后时野还不能找到关系把莱昂从天上弄下来,那莱昂很可能再也下不来了。”
温绒原本沉浸在周文栋去世的事情上,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注意力迅速回笼,眼睛蓦然瞪大,“为什么?”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有得到原因也没力气追问,温绒顺着问:“我能做什么。”
“谁知道你能做什么。”
周谢深吸一口气,没再说话。
浅浅呼吸几下,他突然勾背,双手抱紧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喉咙里冒出痛苦的嘶吼。
温绒沉默地望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周谢现在跟他一样了,没有爸妈。
那种绝望的感觉,他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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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漫长到足以开车在1区转两轮。
阳光照进车里时,时野抬手挡了下眼睛,胸口压着东西,艰难吩咐司机:“回一趟医院。”
司机前方掉头。
“等一下——前面停车。”
时野路边下车,到酒店里打包两份吃的出来,才回医院。
周谢跟温绒还等在手术室门口,周总统在里面假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