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堂像突然丧了气,坐在台阶上,垂眸一言不发。
她想到陶然,想到自己,想到姐姐,想到哥哥,想到很多。
“颜颜,”静言问道,“既然已经看到了头,还要争宠吗?前面一片荒芜,我以身入场,又能得到什么?”
“姐姐,事到如今,我们最看重的,不就是季家女儿的身份吗?”
“难道你巴望着祝钦云替季家平反?”
“那都是庸懦之人做的事”,她自嘲,“平反?莫不说他不会替我们平反,就算是会,我也不屑这么做。”
“那你的意思是?”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借严忍冬的手,杀了谢渊,再借皇帝的手,杀了严忍冬。”
“你说什么?”静言惊道。
“姐姐,我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不会像他们杀了我们一家去屠他们全家的命。但季家的桩桩件件,祝钦云,谢渊,严忍冬都参与其中,或许还有别人,谁又知道呢?不过我既知道了谁,定不会放过谁,只是,这件事凶险万分,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纵是有三分也要去做,”静言道,“是啊,我没把事情想这么复杂,以为只要杀了皇帝。。。。。。现在想来,倒是阳儿仿佛比我们更容易成功。”
“哥哥没死吗,”静堂激问,“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但有消息说他已脱离了北境军,照我对他的了解,大概在西域和左将军在一起吧。”
“想办法联系上他,”静堂道,“不过,这件事要悄悄办,姐姐,交给我来办。”
“你?”静言想了想,“你是说陶然?”
“他现在是太子师,是姐姐最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
“佯迎皇帝,暗拉太子。”
“为什么是太子,”静言问,“皇后娘娘势盛,又对我多加照拂,如果要站队,站她不好吗?”
“姐姐早就被认作是皇后一党了,不是吗?”
她站起来:“姐姐进宫就是皇后首肯,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论?现在皇后肯保你,一则是为了幼年战时的情谊,二则也是别人打了她脸。姐姐,如今皇后越是势盛,就越是危险。殿选之上,她公然对峙谢家,谢渊会怎么想?他若是个吃素的,季家也不至于家毁人亡!”
静言问:“可是暗拉太子,她又怎会允准?你难道,想要我取皇后代之?”
“可能吗,”她转身问,眼里不无正色,“如果姐姐是皇后,那该有多好。”
静言站起来,叹气道:“这件事想都不要想,他祝钦云允许皇后干政,这是怎样的情谊,我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静堂点头:“越是这个时候,姐姐越是要避开皇后。太子还小,正是容易动摇的时候,姐姐只要多和他亲近,叫他信赖你,喜欢你,祝钦云最喜欢的儿子便为你多得了一重筹码,剩下的,我们只要等一个机会就是了。”
“什么机会?”
“姐姐,”静堂深深叹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杀皇帝没用吗?很多事情,在势不在人,只要把势看清楚了,十步百步都是顺理成章的。谢家与皇后已成对峙,这就是势,若谢家胜,皇帝必会培植势力制衡于他,前朝后宫,姐姐以为会是谁呢?”
静言思忖片刻,猛然道:“严忍冬,和。。。另一个高位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