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陶然,又看看熟睡的女儿,一时间无法接受:“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陶然又感到昨夜那种身心俱疲。
他朝院中看看,四处去寻梅若墨香的身影,却是一个都不见,只有满地的狗。
偏生此时,静堂又不自觉地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怀中把头埋得更深。
纵是季清阁为人开明,也未曾设想过这般情景,季阳见父亲为难,大步跨过去一把将妹妹从陶然臂中夺出,抱着她上楼去了。
陶然站在原地闭目叹气,季清阁急问:“小女怎么了?可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未曾,”他慌忙回答,颔首作揖,又想到刚才那年轻男子定是静堂的哥哥。
作为外男,他不该掺和季家的家事。
作为晚辈,他更不该在长辈面前说他兄妹二人的龃龉。
于是,他只能愣愣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楼上一时也没了动静,季阳久久不下来,季清阁只能上楼去看。
他走到堂内,回头对陶然道:“还不快跟上来!”
陶然小声:“是。”
两人一并上楼后,见季阳抱着静堂站在门外,门框被木条钉死,显然是进不去了。
季清阁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季阳怕父亲责怪,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颜颜被人跟踪,好赖不识还是要出去,儿子这才。。。。。。”
季清阁低声骂:“你是土匪吗?这里是季家,不是你的军营!别把训练将士的那一套用来对付你妹妹!”
“是,”季阳汗颜。
季清阁使了个眼色:“把门踹开。”
季阳退后几步,不得不把静堂重新交到陶然手上,对着门猛地一踢。
“哐”的声音让静堂梦中皱眉,陶然背过身去,安抚道:“没事了,已经到家了。”
她累极,还未彻底清醒,又迷迷糊糊睡去。
房内,东西砸了一地,床帘也被扯得稀烂,茶水泼得满地都是,三人一时连脚都迈不进去。
季清阁恨恨看了季阳一眼,转身对陶然道:“还请陶公子把小女送到她姐姐阁中。”
沁芳阁中,丫鬟们布置着床务,伺候静堂睡下。
院中,季清阁背对陶然,揉着太阳穴:“陶公子,老夫也算敬你重你,想你是个青年才俊,”他回头,“你,你怎么能。。。。。。”
他把广袖一甩,附手在背,不住叹息。
陶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学生不愿对丞相有所隐瞒,却也不愿大人误会。在下同季小姐的确交好,但未曾有片刻想过借此关系左右丞相殿选品评,这才一直未坦诚相告。”
季清阁沉声:“我说的不是殿选,是你和我女儿的事。”
“明心可鉴。”
“当真?”
“当真。”
他看着陶然,并不让他起来,手指在袖内不停摩挲,似是在判断此话真假。
半晌,他问:“若是我告诉你,此次殿选,我会因为颜颜的关系对你青眼有加,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