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床榻边的王乔,只见陛下时而皱起眉头,时而愤怒喘息,时而摇头低喃。
王乔有一种预感,陛下将醒。于是王乔挥手叫太医们准备好,嘱咐膳房备好好运化的饭食,吩咐众仆从女使准备热水衣物,而后众人都紧张地盯着陛下等待。
景熙突然感觉到熟悉的头痛,随着脉搏跳动一针一针的刺痛感。他睁开了眼睛。
王乔倒吸一口气,险些岔气呛得闷声咳嗽,小心上前蹲下,带着哭腔小声道:“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
景熙听到王乔熟悉的声音,眨眨眼回神时,突然坐了起来!
“几时了?朕睡了多久?”
“回陛下话,您睡了近十二个时辰了!”
“放肆!”景熙甩开被子下榻,“怎的不早些将朕弄醒!”
王乔急忙给陛下穿上靴子,呈上外袍给陛下更衣,犹豫了一下回道:“回陛下,您太累了,陈太医说,您需要睡够时辰,不然,太过伤身……”
景熙推开王乔,直接披着外袍欲迈步,刚站起身就觉脑中混沌,眼前发黑,微晃了下身子向后倒去。
王乔眼疾手快扶着陛下坐下,苦苦劝道:“陛下!您多日未好生用饭和休息,身子纵是铁打的也撑不住如此糟蹋啊……奴才求您……先用些饭食罢!”
景熙缓了缓,待头脑逐渐清晰,他坐在榻上看向帐内众人:“青竹呢?”
王乔回道:“回陛下,青竹女使外出找寻线索去了,这两日只回来一次,看您未醒,就又出去寻了。”
景熙闭眸,王乔趁机朝陈太医挤眉弄眼叫他上前摸脉。
陈太医躬身道:“陛下,请容老臣给您诊脉。”
景熙未作声,王乔连连扭头示意陈太医赶紧动作。
陈太医思量着王乔是陛下近侍,应是最了解陛下的,于是陈太医未得允许就上前捧着陛下胳膊,大胆摸向腕间。
景熙正头晕头痛中,尤记得他的梦境和回忆,他似是要确认般,睁眼看向王乔询问道:“许氏女芳洲,朕可是封她‘国夫人’了?”
王乔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仔细观察陛下,:“回陛下,许氏女确是国夫人了。陛下,您,可是忘记了?”
景熙又问:“她可成亲了?”
王乔翻着眼儿回想,点头道:“回陛下,是了,许氏女已成亲,就在元和三年!她曾上书请您指婚来着。”
陈太医诊脉后,退后一步躬身禀报:“启禀陛下,您如今身子虚空,还需多用些饭食来恢复气血,还望您保重身子,您的龙体才是我大宋的命脉。”
景熙低喃:“朕是大宋命脉,那朕的命脉呢……她在哪……”
*
汴京楼府,国夫人许芳洲刚刚诞下麟儿,产婆将婴儿抱给她看,鬓发汗湿的她看着自己刚刚产下的孩子,露出许久未曾有的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门外焦急等待的,是她的夫君,楼煜。
两年前,本欲嫁给表哥谢萧云的她,被表舅谢威回绝了,令她迷茫焦躁了许久。
她本以为,表哥同她一样,未曾得到自己心仪之人,那么他们两人为何不可以互相取暖安慰彼此?
哪知表哥竟未曾放弃那寇娘子,只叫她于汴京另寻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