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何?”寇听雨盯着谢萧云追问。
谢萧云想到阿娘,猛地惊醒,锐利眼神射向她:“无可奉告。”
寇听雨耸耸肩,喝了口热茶,咂着嘴道:“那我继续猜了……嗯……难道谢威做了什么对不住你阿娘的事?再或者,你阿娘做了什么对不住谢家的事?你阿娘就跑回辽国了?”
谢萧云霍然起身,甩袖离去。
寇听雨摇摇头撇嘴,继续喝茶,心下暗惊——他竟真的与辽人勾结,还要带她去辽国!
*
“这可如何是好?陛下昏了一日了!怎的还未醒?陈太医呢?快请过来!”
王乔守在陛下榻边一日一夜了,心急如焚地一遍遍探查陛下的鼻息和脉搏,将所有随行太医都叫过来挨个问诊。
这一日黄昏,王乔将刚刚退下不久,欲回去换件衣裳用个饭的陈太医再次叫过来,生怕陛下有了丝毫闪失再也醒不来。
“我说王大官儿,老夫半个时辰前才诊过,你怎的就不信?陛下是气急攻了心,没伤到里子,好生休养几天就能痊愈……”陈太医无奈地揣着手,立在榻边瞅着王乔。
“那陛下怎的到现下还不醒?”王乔打断陈太医的话,焦急发问。
陈太医探过身子,弓着腰上前仔细又瞧了瞧陛下的气色,回过身朝王乔叹道:“唉……陛下想来是太累了,宋辽战事刚歇,这又……咳……这不是又累又急么!”
“再加上近些日失血过多……未曾歇息……扛到如今已是身子底子够强健的了!嗨……王大官儿,你且宽心罢,只要陛下好生睡了这一回,估摸着很快就醒了!”
王乔上前塞了塞陛下的寝被,第无数次探看陛下鼻息和额头温度,细细听了听陛下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朝陈太医点头道:“是了,能多睡会子也是好事儿,陛下自从娘……嗯……徐女医失踪后,就再没好生睡过了,唉!”
陈太医深知太医职责,其他的事与他无关,听得王大官儿差点说漏嘴,赶忙装作没听见,躬身告退了。
*
景熙还困在他的梦魇中。
他梦见了许芳洲,他前世的妻子,他的皇后。
那一日,在他堵住小雨的去路,将她抵在宫墙上时,芳洲就在一旁的宫门后。
在他看着小雨决绝的背影惨笑时,想是芳洲一定也同他一样,在宫门后惨笑罢。
自那日后,他未曾再去过坤宁殿,芳洲亦再未寻过他。只遇到需帝后共同出面的重大场合,他们得以再见面,彼此面容模糊,眼神陌生,仿佛那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
在他眼中,即便芳洲心伤,依旧在尽心履行皇后之责,他便将能给她和她家族的尊贵,毫不犹豫地都给了。
前世里,心思都在得不到的小雨身上,他未曾想过,芳洲该如何自处……
后来一日三更时分,阿川来到他跟前,向他禀报——许皇后,昨日传消息至谢府,暗中告知表哥谢萧云,陛下属意于谢萧云之妻寇听雨……
应是从那时起罢,谢萧云曾上书请外放,景熙未准。小雨在谢府的日子就愈发难过了。
他亦对芳洲有了怨,不再对她有求必应,晾了她许多年。
在皇宫那等地方,无异于将她打入冷宫……他亦未曾想过,她应是与小雨一样,很难过罢。
经此两世的景熙,他理解了芳洲,是他对不住她,娶了她,对她好,但不爱她,还觊觎他人之妻,都是他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