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喊了。
要死了!
唉……人生在世,终究是那一抔黄土!
“来个人吧……”老僕喊著,有气无力衝著小院门口喊去。
来了个人,也是老汉。
“抬上床榻去,再打热水来……”老僕也不落泪了,干活,办差,他自是精干之人。
“一会儿,往门外去喊,往枢密院去喊,往左掖门去喊,广阳郡王,薨了!病发而薨,久病顛沛而薨,寿终正寢而薨。”
老僕一边抬人,一边说话,思路清晰非常,也难怪童贯把这身后事交给了他。
薨了?
薨了!
龙亭之处,天子瞪大了双眼,还问:“怎么就薨了?”
“说是早有病疾在身,一直强撑著,此番来去燕京两趟顛沛,更是病重,却也还撑著,昨夜归去,在枢密院坐著看公文看了好几个时辰,归家去,一睡不起了!”
王黼在答,自也著急不已。
这算什么事?这还怎么弄?
天子还问:“真是病亡?有没有寻太医去看看?”
王黼知道天子在说什么,便答:“尸首倒是看了一眼,未得细致,死是真死了……”
“那再派人去看看啊……”天子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脚步团团转。
“陛下,臣早派人再去看了,一眾老僕,已然装了棺,还真有必要去看吗?”王黼问著,看了又能怎么样呢?也不至於再开棺去看。
总不能再把人活过来……
“嘿唉……”天子嘆出了一种无奈,却又道:“七十多了,寿终正寢了……好啊好啊……大伴啊……”
却是天子目光陡然一凛,看向王黼,盯著看!
王黼连忙躬身!
天子面色铁青:“你去,你往环庆与兴庆府去,你亲自去,带密詔去见种师道与种师中!”
“臣……”王黼下意识有些不愿意。
“朕下旨,让你去督导后勤,犒赏三军,激励士气!料想他二人,也不敢抗旨不遵!”天子已然不容置疑。
“臣……领旨!”王黼知道,这事,推脱不得了,也只能这么干了。
天子也知,王黼也知。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错过了,往后机会只会越发渺茫。
“速去,日夜兼程,快马不休,万万不可拖沓分毫!”天子也被逼急了。
赵氏江山,好似真要没了,马上要没了,亡国之君?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之事。
天子已经极尽所能?
只当天子真不愿苏武出征?其实他早早盼著苏武出征了。
为了让苏武安心出征,苏武是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朝堂权柄,给程万里,枢密院里,让那最与苏武一心的刘光世的父亲刘延庆掌管著。
甚至,这皇城之內,留的都是苏武的亲信兵马在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