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眼睛倏地看直了,脸颊飞出两片红晕,羞涩道:“干嘛呀?”
“奖励你。”食指轻佻地勾起季衍下巴,陆婉君勾唇:“咱家赏罚分明,三郎今天表现好,值得表扬。”
说着,勾住他腰带的另一只手轻巧回勾,腰带瞬间失守。
季衍:“!!!”
阿婉太坏了。
但是他喜欢。
……
寅时末。
季衍解开脖颈处陆婉君的胳膊,将团好的棉被并汤婆子一块塞进陆婉君怀里,制造出他还在的假象。
他蹑手蹑脚地下床,穿好衣服,活动活动手脚,径直穿墙离开。
上京胡同十八条,打听打听谁是爹。
季家三郎最是嫉恶如仇,现成的坏人摆在这,哪有放过的道理。
正是封衙期间,顺天府人手不足,有些地方便放松了些守卫。呼呼大睡的衙内们,根本没发现一只鬼闯进了刑牢。
以陆珂的罪名,本不该被关到单独牢房。但陆余咽不下这口气,使了银钱,托衙役将陆珂丢到了拐角处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
此时的陆珂还不知道,季衍只是他刑牢悲惨遭遇的开端。
冬天的刑牢阴冷潮湿,陆珂养尊处优多年,怎么能受得了?
被抓进来的第一晚,他翻来覆去,根本睡不好觉。
季衍到来的时候,正看见陆珂不爽得来回踱步,边走还便不干不净地骂,左一句陆余老贱妇,右一句陆婉君小贱蹄子,还要捎带嘴骂凌氏浪荡、泼妇秦宜斐管教无方。
季衍:“……”
咣当!
陆珂还没回过神,脑门便撞在地上被人摁着连磕几个响头,咚咚咚的声音经久不息地回荡。
“你他———”
扼住他后颈的手继续发力,比方才更恐怖的力道将他生生掼进地里,紧接着便是一声脆响,陆珂吃痛,惨叫出声:
“手!我的手!”
季衍抬起脚后跟毫不犹豫地碾压他的指头,细细的,密密的,从指尖到指根,最后是腕骨,没有一处放过。
十指连心,陆珂痛得脸色煞白,连连哀叫:“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吧!”
许是痛感让他找回一丝清醒,陆珂分辨出季衍。直觉告诉他,不久前那场审问里,陆婉君绝对用了什么法子,请得陆垚冤魂作祟。
陆婉君真有法子,她是妖女,她是妖女!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既然沦为阶下囚,不论如何,他必须先挺过去。
留待来日,再找陆婉君算账就是了。
打定主意,陆珂颤颤巍巍地求饶:“陆垚、陆垚!我已经全都说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见财起意,是我害了凌氏,这些我都认了。可我没有害你,我真的没有害你!仵作都说你是吃坏了东西犯病啊!”
眼泪鼻涕因为疼痛涌出,扭曲的五官又将液体搅和到一起,陆珂哭得更惨:“我已认罪伏法,咱们的账自有衙门清算,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我让我媳妇给你多烧纸钱,再取银两好好补偿你家,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