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君斜他一眼,讥笑道:“表叔伯啊表叔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曾经仗着自己族长身份在族中作威作福,凌氏、我娘,甚至是我,我们陆氏女眷早就深受其害了!”
“我问你,陆垚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陆珂疯狂地大叫:“我没有害陆垚。是陆婉君,是陆婉君这个贱丫头她害我的,大人明察啊!她是小辈我是长辈,她状告我,以卑弱告尊长,是她犯法啊!”
“我朝律法,以卑弱告尊长,卑弱当罚是不错。可你别忘了:诸人其相侵犯,谓期亲以下,缌麻以上,或侵夺财物,或殴打其身之类,得自理诉,非缘侵犯,不得别告余事。*”
“凌氏状告你,你自己亲口承认侵吞凌氏家产,哪个冤枉了你?”
宋推官朝向陆珂,喝道:
“本官有眼有耳,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是你自己喝多了几杯马尿,三两句就将事情吐得干干净净,做了亏心事,怎还敢心安理得!”
“来人,陆珂侵吞陆垚家产迫害其妻儿一事证据确凿,签字画押,送他下狱!至于他是否暗害陆垚、侵害更多陆氏族人财产,留待本官明日细细审问。”
“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衙役们蜂拥而上,将陆珂放下来后,逮着他签字画押。有人嫌他吵,堵住嘴后,干脆直接拖走。
送走了罪魁祸首,宋推官看向陆婉君,拱手道:“听江大人说太傅家的大小姐蕙质兰心,心地慈悲。今日,宋某算是见识到了。”
陆婉君回礼:“不敢当。”
无需刑讯逼供,简简单单设置了个场景,就把人给诈出来。
什么,你说程序不合法?
陆珂拿着莫须有的宗族戒律凌驾于王法之上残害无辜女眷,与当今陛下所倡的废除过度守贞理念背道而驰,藐视王法的东西,也配谈程序不合法?
拉走拉走!
一行人出了顺天府,凌氏对二人千恩万谢,陆婉君安慰她,交代她后续送孩子来族学,陆家替他出钱。
凌氏当即哭成了个泪人:“婉姑娘,你是个好人,余姐姐也是个好人,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以后什么都好了。”
陆余给她塞了点银两,叫来马车将凌氏护送回家,亲自送陆婉君回陆府。
“婉丫头,你是个有心气的。”陆余很满意陆婉君的表现,不住夸奖:“意气只图一时之快,有些事需要智取。这点,姑姑不如你。”
“姑姑折煞我了。若不是姑姑有本事在封衙期间请来宋推官,又带人将陆珂赚归来,我哪有办法呀。”陆婉君谦虚道。
“哎,你这孩子。”陆余欣慰地拍她手背:“好孩子,你爹有你,是他的福气。”
陆婉君笑笑。
下了马车,陆余送她进屋前,有些为难地说:“婉丫头,姑姑家有个女儿,顽劣难管,我若把她送进族学,可好?”
陆婉君:“嗯?”
族学还没开呢,第一单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