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屏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是的,她是陆府的五小姐,纵然不得宠,也是陆府的主子,他们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大不了就是回到之前那种生活。
可是白嬷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只是。。。。。。…小姐在府中的处境,您自己也知道。若是真的被查出来,老夫人很可能会以随便找个由头,将您发配到庄子上去。”
陆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庄子………那荒郊野岭的地方,离京城有着几十里路。吃的定是粗茶淡饭,住的是低矮潮湿的房子,每日里还要做农活………
祖母一向严厉,最恨的就是府中出现败坏门风的事情。而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定然会被祖母就这么发配了!
“不。。。。。。”陆屏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不要去庄子,我绝对不要去那种地方!”
她叫到最后,已经发不出声音,无力的地瘫倒在椅子上,像被抽干了精神一般。
屋里陷入了沉寂,只有烛火轻轻摇曳。
良久,白嬷嬷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狠绝:“五小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陆屏缓缓抬起眼睛。
“一不做,二不休。”白嬷嬷一字一顿地说道,“让渚碧………永远开不了口。”
陆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白嬷嬷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你……你疯了吗?那是。。。。。。那是杀人!”
白嬷嬷知道她心中挣扎,却仍是强行抓住她的胳膊,低声怒吼道:“小姐,此时您还有什么资格妇人之仁!若是让她开了口,不但您要完,连姨娘也会跟着受牵连。您忍心看着姨娘为了您的事情受罪吗?”
陆屏的泪水夺眶而出。是啊,还有姨娘。如果她出了事,姨娘在这府中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她沉默片刻,终是缓缓开口。
“………要怎么做?”
白嬷嬷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这个您不用担心,老奴去找主子商议。主子答应过会护着您的,这种时候,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渚碧死。”
听到“主子”二字,陆屏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的确,现在来看,那个人是唯一能救她的。
————
“姐姐,姐姐?”
直到红袖在她面前摇手,凌青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她定了定神,平静问道。
“姐姐,第一次看你这样,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你是不是被渚碧那事吓坏了啊。”红袖自认识凌青以来,就鲜少看到凌青愣神。她不由心里想到,凌青再强大再冷静,也不过还是个十八岁的姑娘,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定然会害怕。
“………没有,我只是有些,有些事情还没有搞懂。”
渚碧被拖下去后,她才忽然想起这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渚碧为什么帮着陆屏去偷盗嫁妆呢?
她深得陆沁信任,却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关键时候还无人能保她。她到底图什么呢?
陆屏自然是想要钱,让自己过的光鲜亮丽。可渚碧是陆沁的贴身侍女,甚至算得上陆沁的半个家人,她是不缺钱财的。
只要她想要的,陆沁就没有不给的。除去平日的月银,和陆沁时不时的赏赐,她每年生辰还会得一套价值不菲的头面,就这还不够吗。
除去这些钱财方面的……那就只有感情方面的了。
莫不是渚碧有什么把柄,被陆屏抓住了?
总不能是………渚碧喜欢陆屏吧。
凌青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但她不能不深究。谁也不知道,这背后会不会牵扯到关于姐姐的线索。
只是,渚碧也不知被关到哪去了,就算知道地方,也一定看守森严。否则,她还真想混进去旁侧敲击的诈一诈她。
她桌前的烛火忽然猛地一跳,凌青的心也忽地跟着紧揪了一下。
不对……不对………
她进不去,不代表别人进不去。
渚碧现在被关着受刑,也不知她会不会吐露真话,但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和陆屏达成合作的话,那指示她做这事的人……定会………
灭口!
凌青猛地站起身来,把旁边的红袖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