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侵衣头还晕,被他的话震得意识更晃,什么叫池津不是人?
手指按在额头上,月侵衣缓慢眨眼,摇头回答:“我没给他当老婆。”
面前的人眼皮落下,微眯起,眸光闪动地看着他,像是不信。
也确实是不信,霍屿弯下腰,他视力很好,却还是掐着月侵衣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半天才语气嘲讽道:“都给他亲透了还没当老婆?”
霍屿和他靠得很近,不知道是要看清他翘起的唇珠,还是想做些什么,“难不成,不当老婆也能亲?也不嫌脏。”
语气里听不清喜怒,但月侵衣却能感觉到他是在生气。
那个脏说的是池津,月侵衣却误会是在说自己,本来被池津亲了这么久月侵衣就委屈,还要被他说,晕着头,像对池津那样抬手落下去。
声音又响又脆,冷不丁在房间里响起,月侵衣手收回身前,抖着眼睫不敢看他薄薄一层红的侧脸。
手劲不大,霍屿头都没偏,睁开眼,声音阴恻恻的:“我是亲你了还是干。你了,一巴掌就这么甩过来?”
月侵衣手指抓着衣服,被他吓到,声音都抖:“你骂我脏、”
谁骂他了?霍屿表情很差地哈了一声,脸上还麻着,低头看过去发现他眼眶边缘已经湿了,再说两句就要掉眼泪给他看的样子。
骂的是池津,被打的是他,脾气这么大还能把自己吓哭?
其实脾气是不大的,是他态度太差,在池津那里虽然疯是疯了点,但至少还是哄着在,知道是泪失禁,骂不敢骂,打又不是人,也就嘴巴上占点便宜。
霍屿忍不住想解释,到嘴边又说不出,闭了眼刚准备说就听月侵衣道:
“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向你道歉,抱歉。”月侵衣诚心道完歉后抬起眼,满脸小心翼翼:“你嫌我脏的话能不能放我走?”
走什么走,他抢回来的,就得给他当老婆。
在池津那里就能当得好好的,换了他就不行?他犯天条了?再大的天条那巴掌也抵了。
霍屿阴沉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倒了颗药丸出来喂给月侵衣吃。
药丸颜色艳艳的,看着就渗人,月侵衣抬手捂着脸要躲,被他握着小腿拽了回去,手指也被一根根掰开。
霍屿泛冷得指骨往他紧闭的唇缝里钻,另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冷津津的触感一直探到他齿间,药被打湿了点,溶出的水液无可控制地漫进口中。
一种很怪异的甜,不是任何水果的味道,那么小一颗,散出的香味却很浓,直往人面上扑,闻得人头晕发热。
化得很快,没一会就都成了水,月侵衣仰躺着,被他捏着脸颊,只能被动将那丝甜味混着往下咽。
直等他被呛得眼皮晕红,霍屿才松开手,搂着腰把他抱着坐起来,带着深浅不一牙印的手指落在他单薄的背上,给他顺气。
看他捂着脸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霍屿边抬手要给他擦边说:“又不是毒药,怎么怕成这样?”
月侵衣轻轻咳着还要分出神去躲他的手,说出的话都被咳嗽声隔开:“有、病。”
“嗯,我有病。”霍屿顺着他的话说,视线在他薄红的脸颊上迟迟转不开,余光又被他时而掀动的眼睫扇得心痒,脸上又落了几个巴掌一样。
月侵衣咳得没力气,被迫靠到他臂弯里,眼睛都睁不开,霍屿低着头,眼神越来越沉,在呼吸都快落上去的时候门被敲了两声。
他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比刚才被扇了一巴掌还难看。
但他又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忍着站起身。
人才消失这么一下就找来了,狗鼻子吗?
锁了门,霍屿还不放心,又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扯出条红绳,材质很软,缠了几道他才打上个特殊的绳扣。
长长过道里,霍屿走了没太久,另一道身影就从拐角踏进来,戴着拍卖场里的银纹面具,遮了下半张脸,细细几条纹路交缠着攀到眼尾,浅灰的瞳色像是水墨落进洗砚池,晕染着褪色。
僵住的心脏隐隐有跃动的趋势,证明他没找错地方。
但一眼望过去,过道两边穿插着紧闭的门,分不出到底在哪扇门后。
他没皱眉,眉目间也没有丝毫不耐,神情漠然地破坏了一道道门锁。
没弄出太大响动,动作却在一次又一次落空里显出几分急切,眼皮压不住地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