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找到了归处,钻进毯子下的人渐渐安分下来,落在月侵衣身上的桎梏一点点松开。
他环住月侵衣的腰,整个人都趴进那个令人安心的怀抱里,长而有力的双腿自两侧将月侵衣的腿困在自己腿间。
月侵衣的腿被迫并拢,动一下都艰难。
怀里人的呼吸都是烫的,偏偏环在他腰上的手是冷的,虚虚扶握着,指尖时而点在腰窝里,像是淌进了水,指腹较粗糙,是携带粗石的水。
身后是手指,身前则抵着苏景挺起的鼻梁,滚热鼻息下,是那根半硬不软的纸糖棍,时而在他柔韧腰间剐蹭而过。
盖在身上的毯子自月侵衣腰间隆起,看着像是多了个宝宝,但哪里有这么大的宝宝啊。
而且他也不是妈妈。
月侵衣的手指难为情地蜷缩起来,指尖在毯子绒毛里戳出一个小洞。
层层遮挡下,月侵衣看不见苏景的神情,只希望对方早点清醒,然后从他身上退开。
一丝多余声响都没有的后半夜,腰间的呼吸隔着毯子,清晰又绵长,像是闻见了什么喜欢的气味,恨不能将肺部所有空气都挤出来,用以填上那股气味。
月侵衣听得脸热,他从没像这样,将衣摆掀起来叫别人钻进去,还是才认识没一天的人。
虽然苏景见他第一面时态度很差,把他按在地毯上,又捂住他的唇不准他说话,但一想到对方是阿卿的弟弟,还在他没力气的时候背他,月侵衣又生不出什么排斥感。
他很少生气,只要对方重新改好,他都会忘记最开始的不愉快,好哄得不可思议,所以撬到墙角后,苏景才会费劲心思阻止那个占有欲强得几近变态的前任接近他,怕自己一不留神没注意,人就被哄回去了。
月侵衣抱住身前的脑袋,试图想些别的事分散注意力,还没想什么,就被蝴蝶骨上冰冷触感打断。
他忘了拍苏景的脑袋,察觉到没被安抚,怀里的人立马知道该做些什么,重新抢回他的注意力。
苏景动作里不带一点情。色,只是单纯的触碰,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给人一种被大型犬紧紧缠上的感觉。
月侵衣只能继续轻拍他的脑袋,身前的脑袋深埋在怀里的同时,那些散落的发丝也跟着蹭在月侵衣皮肤上,有部分被他时而急促的呼吸拨动,更像一只时刻离不开人的大型犬类了。
自透明玻璃门照进来的融融冷光一点点拉长,夜色在渐长渐薄的月光里缓缓褪去,怀抱里的呼吸慢下来,只有腰间的手还环得紧紧,不给一点逃开的机会。
怀里的人似乎是睡着了,月侵衣手掌轻轻搭在毯子隆起,没再拍他的脑袋。
苏景总归是成年人,要是醒来发现自己意识不清醒时,居然钻到他衣服里去了,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月侵衣没打算再睡,想等苏景再睡得熟一点,就把人从怀里移出去。
可惜他高估自己了,撑不到多久就也闭了眼睛,手还抱着怀里的脑袋。
苏景再次有意识时,只觉得呼吸里都充塞着一股香气,他靠在月侵衣怀里,在对方腰腹的呼吸起伏间睡得格外沉。
多年养成的生物钟失效了一半,只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但眼睛却睁开得艰难,像是不愿意。
手指在挣扎间陷进了月侵衣的腰窝里,浅浅一个,却格外吸手。
好半天他才掀开眼睫,外面稀薄光亮透过毛毯照进来,加上进化者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抬起一点头,衣摆也向上掀起,一直能看到月侵衣的锁骨。
上面还有印子,也不只是锁骨上有印子。
才清醒的大脑忽的大片涌入昨晚的记忆,有他扯月侵衣领口的,咬锁骨的,咬——的。
记起来后,苏景只觉得头疼,各种意义上的疼。
他用力闭了闭眼,下意识重新靠回到起伏绵软的腰肢上,鼻尖在满目莹白里抵出一个小涡,像是能直接透过这层腻香的皮肉,闻见灵魂,一个能让他安心的归属。
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糖棍躺在他外套口袋里,提醒他昨晚做的那些事。
虽然都是他意识不清醒做的,但总归是他做的,苏景不敢细究自己意识不清醒后那些举动底层的原因,只想把一切都推给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