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冷风多数被关在门外,小部分卡在狭窄缝隙里呜咽着,大厅里长柱直立,把渗人的声音挡得若有若无。
冷寂之下,软垫边上的呼吸越变越沉,类似于某种猛兽粗重的喘息,失去理智般,带着狩猎时的焦躁。
床上的人对身边的异样无知无觉,借着身上一点重量微陷入棉白软垫中,手好好地放在身体两侧,仰躺着,睡姿很规范。
之前他总饿着,睡也没睡好,现在没那样难受了,身边守着苏景,潜意识觉得安心,垂下眼睫睡得沉。
他身上盖了条毯子,脸上被冷风刮出的那几撇过于艳丽的颜色已经淡下,白白的脸肉半掩在拉开一点的外套领口上,微张着唇,一点温热呼吸落在空中,在过冷的空气里呈现出雾白,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那道沉重的呼吸在转向软垫时顿了一瞬,骤静之后转而变得更加重,他站起身,脚步踉跄着向床边走去。
在多出来的重量下,月侵衣腰侧垫子缓缓下沉,一只手拨开了他脸旁的衣领,冷得异常的手指在他下巴上按了按,激得他无意识偏头躲了一下。
躲不开,他的脸埋得多下,那只手就会把他的衣领扯得多下。
湿热沉重的呼吸砸在月侵衣颈间,像是置于某种猛兽口下,睡梦中也能感知到威胁,让人忍不住发抖。
身上的人起初还收敛着,到后面衣领里的脑袋越埋越深,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便难控制地重重压下,是怕猎物逃跑,也是想要把猎物身上都染上自己的气味。
动作之下,他的发尾在月侵衣下巴没有章法地胡乱扫动,留下一串串痒意。
颈间湿热一片,身上又被重压着,月侵衣一时醒不来,拢在眼下的长睫此时像是浸了水的翅膀,怎么也抬不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叼进山洞里的猎物,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直到锁骨被咬了一下,他才从疼痛里抖开眼睫,不算太疼,只是那种快要被吞吃干净的恐惧太吓人。
他睁开眼,先入眼的是高高的层顶,在黑暗里恍惚一眼还以为根本看不到尽头。
似乎是咬上瘾了,埋在他身前的人又在锁骨上咬了一口,可能是听见他刚才的哼声了,动作比第一次轻得多,这一次更像是磨,长久不松口地磨咬。
“小景?”月侵衣手指扶在他肩膀上,想把他推开。
身前的人照旧咬着,没有要回应月侵衣的意思。
他额头抵在月侵衣颈间,隔着杂乱的额发都透出灼人的热度,行为怪异,不理人,处处都写着不对劲。
但月侵衣才醒,不知道刚才苏景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们进来的时候苏景还是正常的,这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变异者,唯一一点变故就是刚才在店里遇到的那株变异藤,可苏景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根本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总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月侵衣蹙起眉仔细回想,还没捕捉到想要的细节,他就因为身前的异样而不得不扯住了苏景的发尾。
没怎么用力,只虚虚抓握住,他也不想的,但苏景钻得越来越深,甚至探进外套里,抓住他松软的衣领向下。
他的衣领不紧,带一点软软的弹力,用力就能拖拽到很下面。
领口被扯到无法再延展,带弹性的领口边缘紧勒在月侵衣肩上,陷进锁骨薄薄的皮肤里。
大片的冷扑散在月侵衣露出的皮肤上,是让人忍不住细颤的冷。
扯下他领口后,苏景才松开他另一边的锁骨,鼻尖抵在他皮肤上往下,呼出的滚热气息驱散开空气中层层冷意,径直往——
月侵衣身前因呼吸而上下的起伏顿停在向上途中,偏向尖锐的疼在潮热中蔓延。
对方的动作来得猝不及防,那样的举动在他预料之外,所以在被那样对待时,他大脑空白一片,只听得见一声细弱的痛呼从喉间溢出。
其实身前的人咬得并不重,但抵不住月侵衣太青涩,是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的青涩。
除了月侵衣自己洗澡的时候,谁也没碰过,连苏卿都没有,他知道月侵衣的青涩保守,连动作都长久只用最传统的,这种带亵。玩性质的事他自然也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