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自觉拔高,自己都没发觉其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味,几乎已经到了吃饺子不用买醋的地步。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他怎么说酸话都没问题,但月侵衣旁边有人。
他那边信号塔信号好得很,光脑里传出的声音清晰得连一丝杂音也没有,一字一句,全都传进了月侵衣以及边上刻意撇开视线避嫌的元旭耳中。
话里明晃晃的尽是指责,怀疑月侵衣背着他偷人,对象还是月侵衣名义上的弟弟。
月侵衣先是被他一连串的话砸得茫然,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恼,脸上颜色一直蔓延到颈间。
意识到元旭也听见了后,他抬头飞快看了一眼对方,捕捉到元旭面上的不自然,他脸上更不好看,咬着唇才要开口,商行川却因他刚才瞥向元旭的那一眼更是气急。
以为是当着自己的面和温子野调情,醋桶炸了一般再次逼问道:“你就那么喜欢他?脖子上都都是印子,他有什么好的?也就是会在你面前装装乖,其实背地里……”
话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月侵衣猝然打断:“我没有和子野在一起,你能不能别再乱说话了。”
听他喊的子野亲近得不行的样子,商行川心底的火窜得更高,但见他皱了眉,从来都温吞的语气里含了一丝不耐,那堆火又发不太出来。
得了训练时早就规定好的指令一般,商行川盯着他微湿的长睫息了声。
边上元旭挺直的腰背也紧绷起来,等着月侵衣开口,他也想知道那个红痕怎么来的,不仅是这个,他还想知道得更多,比如为什么发小提及月侵衣弟弟时语气里满是显而易见的嫉妒……
月侵衣将光脑翻转一瞬,画面将元旭框进去一瞬,语气缓缓解释道:“我在元先生这里,没有去找子野。出门时下了大雨,我衣服淋湿了,碰巧走到这里,他怕我感冒才借了我衣服让我换上的。”
至于是怎么个碰巧他没打算详细说。
看见发小,商行川稍稍冷静下来,没时间去想发小是否听见了自己刚才满是酸味的话,他面色缓和追问道:“那你脖子上那个红印子是哪里来的?”
月侵衣听见他的话低头看了眼,似乎是根本不知道颈间有个印子。
他看不见,抬起手腕将光脑凑到脖颈间,照镜子一般借屏幕画面看。
薄而白皙的皮肤蓦然在商行川眼前放大,上面浮着一层淋浴过后才会有的细腻,他似乎能隔着光影嗅见扑面而来的水汽。
该后退些的,但商行川却是面不改色地也凑近了点。
明明还没得到解释,但他刚才烧得正旺的那堆火却被隔着光脑屏幕漫过来的水汽扑灭,眼睛一瞬不眨,视线从月侵衣的锁骨一直攀上精精致小巧的喉结。
他家这位虽然不爱查岗,但手段了得。
月侵衣手指在上面碰了碰,语气也带点疑惑:“可能是过敏吧,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弄上来的。”
他手指只是在那处印子上点了点,商行川却莫名觉得是点在了自己身上。
猝然挪开视线,商行川另换了一个坐姿,突然变得很忙地翻了两下文件。
印子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方肯向他解释。
不知道是把自己cpu惯了还是怎么了,光是一个解释商行川就把自己哄好了。
他是好了,但月侵衣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刚才他说的那些堪称污蔑的话听得月侵衣难堪又羞耻,尤其是在边上还有另一个人听着的时候。
月侵衣移开光脑,抿起唇看向他,目光冷淡下来:“你刚才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污蔑我,这是不对的,你不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