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侵衣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的,语速很快地拒绝:“不要。”
因为不太放心,月侵衣又加了句:“你要是过来,今晚你就睡地上。”
他威胁完人就没再去管裴砚,笃定对方不敢不听话一样。
月侵衣威胁的是洛迟年,但对裴砚也同样适用。
身后涌动过来的水汽里裹挟着热度,裴砚轻薄衣摆被微微牵起,有几丝潮意从缝隙间攀爬而上。
等人完全被浸湿,浴室里水汽也弥漫得更甚,连裴砚长睫上都已经凝上细小水珠,那股渗进水汽里的香气,毫无遮拦地散在空气里。
被打湿过的香气晕开得不算均匀,时深时浅,勾缠起别人心思后立即吝啬起来,变得浅淡。
这是裴砚第一次在月侵衣洗澡时进来,却不是他第一次闻见这股漫卷着潮意的香气。
每次他和月侵衣接吻时都能闻见,比这浓得多。
“哥哥,”他胡乱发散思绪转移注意力时,月侵衣喊了他一声,抿起唇,语气里含着几丝羞赧:“我找不到沐浴露。”
裴砚不想听月侵衣对着自己喊洛迟年的名字,也不想听见那声早就被洛迟年抢走的老公,所以找着理由哄着对方喊自己哥哥。
身后的人喊他却没直接找他帮忙,意思是希望他主动过去,裴砚知道他的心思,却没有立刻动作,而是颇有心机地问:“我现在过去要睡地板吗?”
他把对自己不利的威胁牢牢记着,一点借题发挥的机会都没留给月侵衣。
“不睡行了吧?快点过来。”月侵衣缩着肩膀站在水流下催促道。
转身时,裴砚极为艰难地收敛自己的视线,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撞进一片尚泛着水光的白里。
进来时,他细心地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按次摆到了月侵衣脚下,没过一会,那一排整齐阵列就被踢得七零八碎,也难怪月侵衣找不到了。
踩在铺着层薄水地板上,脚步里不免带起几点乱飞的水滴,越走近,花洒水流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越多,三三两两洇湿他的裤脚。
他越靠越近,月侵衣什么也看不清,身上光溜溜地让他很没安全感,脚步后退往墙壁靠了点,其实他很想转身的,但直觉告诉他那样更危险。
确实危险,他腰太细了点,一只手臂揽着就能把他牢牢圈在怀里,但该长肉的地方都有,腰间靠下处还有两个漂亮的腰窝,似乎是为了方便掐握发力而刻意陷下去的,指腹刚好卡在里面。
裴砚正蹲在他脚边帮他整理被踢乱的瓶瓶罐罐,这个视角,只要他一转身,裴砚只需稍稍抬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目前蹲在地上这一位也同样是处男选手,还是刚刚结束高考、暂时没脱下钻石男高身份的处男。
可能会挤着和月侵衣一起站到水流下,逼着转过身去的他手掌撑在湿滑墙壁上,然后搂住他的腰把他固定住。
因为怕墙壁冰到他,裴砚可能会不停把他往自己怀里按,等他手掌撑不住了,膝盖不停往下滑,裴砚又会大发慈悲地把他抱起来……
水流从月侵衣身上滚落,迅速砸在地上又溅起落在裴砚脸上,他蹲在月侵衣腿边,扑在侧脸上的热浪一阵一阵,不知道是是水流里的还是月侵衣腿上的。
月侵衣蜷着脚尖,忍着拔腿跑的欲望出声问道:“好了吗?”
“嗯。”厚重水雾里,裴砚声音闷闷的,“还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顺序,你还记得吗?”
记起月侵衣和漂亮脸蛋截然相反的脑子,裴砚最后又补充了句。
意料之中的,月侵衣没好意思直说自己忘了,耍小聪明装作嫌麻烦道:“你直接递给我沐浴露不就好了。”
他脸皮太薄,不只是表面意义上捏两下就留印子的薄,所以即便知道他看不见,裴砚仍旧习惯性地谨慎敛着笑意。
月侵衣伸着手,等对方把瓶子递到自己手中,却是被他攥着手腕,掌心贴着掌心蹭了一手挤好的沐浴露。
薄薄一层沐浴露隔在他们手掌间,末了他还刻意在月侵衣指腹蹭了两下。
他戏弄般的动作把月侵衣惹得有点生气,哥哥也不喊了,语气凶凶地直喊对方名字:“洛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