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小跑着出来给他说明情况,又一路小跑着回到原处。
看着忙着急救的几人,曾经有过濒死经历的大和敢助也不嚷嚷了,只说再派飞机和医护人员来接应,先带伏特加回去。
他强调:“鸟取这个穷地方连直升机停机坪都没有,我们会直接回去长野。”
他指指自己证件上的“长野”二字,表示会将人带去长野县的警察署。
降谷零点头。这案子是以公安名义在办的,但之前乌丸家的事情最后兜兜转转有一部分还是让刑警接手,如今把伏特加算在那部分上面,后续有需要再由公安接手也不迟。
伏特加便不情不愿地被带离了抢救现场,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像是什么生死离别……当然,如果他的大哥没有被救回来,确实就是生死离别了。
“可恶,给我跳起来!”诸伏景光咬着牙,一贯温和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按压着下方身躯的胸膛,只求那颗心脏能再跳动一下。
琴酒,他是组织最锋利的刀,因此也掌握了组织最多的黑暗面。如果填补了警方也没有掌握的部分情报,就能给罪魁祸首更多“赎罪”的时间。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只要继续遵守程序正义,就能让犯人得到更多的惩罚。
所以琴酒不能死,他怎么能现在死?要死也必须死在法律的惩戒之下!
15分钟后,这个白发的男人还是恢复了心跳和自主呼吸,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盼这个男人死盼了十几年,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么希望他活下来。
第二架直升机来得稍微晚了一点,据说是因为调配医护人员花了点儿时间。即使这样,诸伏景光一见来人,也不过是两名非常年轻的医生,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刚毕业的医学生。
好在他们只需要将人连担架一起接上飞机,监控对方的生理体征直到降落到医院就好了,诸伏景光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看着降谷零和伊达航乘上了直升机。直升机的大小只能够容纳两名医护人员,一名飞行员,一名带着担架的伤患和他们两人。
诸伏景光、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只能自行驾车回去。
需要再走数个小时的山路,然后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自然比直接从天上走直线慢得多。等诸伏景光三人到达隔壁县的长野,又驱车十几公里到警察医院,降谷零几人早就在这里大半天了。
还没等诸伏景光电话询问他们的位置,医院中的吵嚷声音就引起了几人的注意,最主要的是,吵嚷者有着降谷零的声音。
诸伏景光放下手机,与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快速向着声音来时的方向跑去。
转过拐角,就见降谷零拎着当时来接应他们的医生领子,几乎将人提到悬空,怒叱对方:“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同行的伊达航也面色愠怒,一拳头砸在墙壁上,极为懊恼。
“怎么了?”诸伏景光没有去阻止降谷零,转头去问同行的长野县警员,他们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显然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
看过诸伏景光的警察证,那警员轻声回答:“那两个小医生,给ICU患者插气管,插到胃里去了,胃内容物反流导致窒息,那患者死了。”
死了?
如果是普通患者因此死亡,尽管很遗憾,但降谷零和伊达航不至于会有这么大反应。
所以,死的,是琴酒?
诸伏景光连感谢都忘记,向着ICU的病房靠近,在一位护士离开时,闪身进入其中。①
“哎?这里你不能进来!”ICU中的医护人员阻止家属的进入。
诸伏景光先是随意摇晃了身体就躲开他们的阻挠,却在见到那个被盖了白布的尸体后愣怔失神,轻易被请了出去。
尽管已经蒙上了白布,但其边沿散落的白色长发却说明了很多。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死去了,没有任何审判,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甚至没留下一点有用的价值。
【可恶!】诸伏景光的拳头死死握紧,听不见身边一点声音。
【可恶!可恶!】
【他作恶多端,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死去!怎么能不受惩罚就死去!怎么能不被审判就死去!】
蓝色的猫眼中闪出无机质的冷硬光芒,他阻止还在与犯错的医护人员掰扯不清的降谷零,一手紧紧抓着好友的手腕,迫近看着对方,“安排人手回去那里,继续探查必要的情报……”
降谷零的愤怒在面对好友的更胜一筹的愤怒时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我知道,已经在做了。”
【??作者有话说】
①没有医护人员允许不要随便进入ICU,不做防护措施进入,可能会让患者受到感染。
琴酒的结局是刚开始写没多久就想好的。到最后他也还是个恶徒,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是遗留在世间的罪恶。但也并非轰轰烈烈的死亡,就算没因为医疗事故死亡,也会因为基因病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