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强迫自己镇定,模仿着王小姐惊惶怯懦的声音,隔着纱帘颤声道:“大人明鉴……小女子只是想去为亡父诵经祈福……求个心安……”
“是吗?可否揭帘一观?”
一缕春听得清清楚楚,见势不妙,不想连累连翘,正要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大风忽然席卷。高大的槐树被吹得阵阵作响,低矮的灌木丛,贴伏的草根都压得一边倒,一缕春都跟着树干晃动。
隔着重重树叶,沈追却准确地对上了他的眼睛,“抓住你了。”
“嗖——”
一缕春如同一只受惊的青燕,猛地窜了出去,在树干上亡命奔逃。
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死死咬在他身后。官道太平坦,太利于马匹,一缕春一头扎进小巷。
“马惊了?!”
“让开!快让开!”
“是飞龙卫!快闪!”
人群惊慌失措地向两边退去,摊位却都摆在原处,瓜果蔬菜摊子横在马前。
马背上,沈追身体压得极低,眼神牢牢锁定着前方那个墙上飞檐走壁的青色身影。
他速度不减,马蹄却落在摊位缝隙,轻易地跨过了大小摊位,在狭窄的小巷腾挪,一个都没有碰倒。
“喵嗷——!”
一声尖锐凄厉的猫叫毫无预兆地响起。
一只不知从哪里受惊窜出来的、瘦骨嶙峋的野猫,如同离弦的箭,直直地从旁边一个卖布匹的摊位底下射出。
它似乎被这巨大的混乱和轰鸣的马蹄声彻底吓疯了,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竟然不偏不倚,朝着沈追那匹正在高速冲刺的枣红马正前方扑去。
那野猫体型不大,速度却奇快,眨眼间就要撞上马蹄。
“小心!”
“有猫!”
“完了!要踩死了!”
路边的惊呼声瞬间拔高。距离近在咫尺,以现在的速度和惯性,根本不可能刹住,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发生。连一缕春都下意识地回头,却也来不及捉住猫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追眼神骤然一凝,目光瞬间锁定了那团扑来的橘黄,他的反应快到了极致,甚至超越了思维的界限,完全是无数次生死搏杀和与坐骑心意相通锻炼出的本能。
没有勒紧缰绳试图强行刹停,那只会让马匹失去平衡,造成更大的混乱和伤亡。
没有试图挥鞭驱赶,根本来不及。
沈追的身体向后一沉,腰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握缰的双手猛地向后一提,双腿同时狠狠向下一夹,口中发出一声低沉而短促的指令:“吁——”
那匹神骏的枣红马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它强健的后腿肌肉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巨大的身躯在高速冲刺中,竟不可思议地向上方腾跃而起。
前蹄优雅地收起,后蹄强劲地蹬地,整个动作流畅、轻盈、充满了力与美的结合。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