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舸一看便知,秦远岫这是有些醉意了,便小声嘱咐了岐无合一句,“茸茸这是喝醉了。”
岐无合身上也丝毫不摆厂督的架子,竟然真的像是个乖顺的女婿似的,轻轻应下了,“姨母放心,我知道的。”
岐无合前脚刚送走了众人,一扭头,发觉秦远岫正直勾勾地盯着岐无合看,一双眼柔情似水,水润润的,看得人心软。
岐无合在她身边坐下来,一伸手摸了摸秦远岫的脸颊,不放心地问:“这才喝了一点点,怎么红成这样了,茸茸,难不难受?”
秦远岫的脑海还算是清明,心思却懒散下来了,这些日子殚精竭虑地处理各种杂事,也是心力交瘁。
秦远岫懒懒地倒在了岐无合身上,整个人都靠着岐无合,一点力气也不想费。
这幅模样逗得岐无合忍不住笑,小心翼翼地揽着秦远岫,让她靠的更舒服些,岐无合轻声问:“茸茸,是不是累了?”
秦远岫的眼皮都要合上了,小声回了一声:“嗯。”
秦远岫的脸都要埋进岐无合怀里了,还在岐无合身上蹭了蹭,岐无合的大手放在秦远岫的脸颊上,爱怜地摸了摸,这才道:“那咱们就回家。”
暖阁离秦远岫的寝室近得很,可岐无合却不想让秦远岫自己走,就是秦远岫这会子清醒着,岐无合都想哄着她,让秦远岫答应,允许岐无合抱她回去。
汀兰适时地递过来秦远岫的大氅,岐无合一点也不假手于人,自己给秦远岫系好了大氅,又穿上了风帽,一伸手就把人整个抱在怀里了。
秦远岫累极了,也知晓岐无合就在身边,一切都可以托给岐无合,便放任自己懒散下去了。
秦远岫的整个人都能藏在岐无合怀里,一晃神就已经在寝室的榻上了。汀兰和雪兰捧着热水喝帕子,岐无合亲自给秦远岫擦了脸,这才收拾好了自己,叫人下去了。
出了门的雪兰和汀兰对视一眼,雪兰性子不比汀兰稳重,没忍住笑了一下,被汀兰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出去也不许乱说,就是绿雀她们,你也得管好了。”
雪兰点点头,回话道:“我晓得的,姐姐,我是为了主子高兴。”
往日里是为了主子好,不叫旁人撞上来惹主子不痛快。如今谁人不知主子是督主心尖尖上的人,有些话,她们这些人就不能再往外说了,过犹不及,就是一心为了主子,也不能再管不住嘴了。
汀兰这回也跟着一点头,露出一点笑来,主子这般好,自然也得是世间一等一的好男子,才能配得上她们主子。督主待主子的这一份心意,真真是满天下找不出第二份来了。
今天众人一道庆贺,闹得久了些,夜已深了,烛影昏黄,岐无合长身玉立,此时手握着的不是什么案牍,也不是什么刀柄,而是正忙着给秦远岫换衣裳。
忙了一天,终于两个人能坐下来了,此时静静依靠着彼此,秦远岫的酒意也退下了些,鼻腔充斥着岐无合身上的松木香,秦远岫真是喜欢极了这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秦远岫忍着一点难以言说的坏心眼,在飞奴和於菟回了栖霞院之后,凑近岐无合的耳边,低声唤道:“夫君。”
秦远岫这句话一出口,岐无合霎时间就像是被定住了,秦远岫对他施展了仙法术数一般,岐无合一动也不动,只有耳尖上的红意,一路燎原一般烧到了脸上。
岐无合的双眼直直地看向前头的书柜,目光一遍遍描摹着早已熟记于心的四书五经,就是不敢扭头看向秦远岫。
岐无合磕磕绊绊,嗓音都低哑得不像样子了,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我在。”
两人早已换好了寝衣,这都是岐无合一手包办的,连伺候的人都被岐无合打发出去了,岐无合就这样事事亲力亲为。
岐无合连这种亲密的事情都亲手做过了,却被秦远岫一声极轻的“夫君”镇住了,一时间像是失了神一般,说不出话来。
秦远岫又喊了一声,道:“夫君。”
岐无合的脖颈都僵住了,不止是脖颈,秦远岫清晰地感觉到,岐无合整个人都僵住了。
岐无合像是愣住了,半晌才微微偏过头,低声应了一句,“嗯,茸茸。”
秦远岫一伸手,两只手捧住了岐无合的脸,不让岐无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