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无合伸手,轻松地把她抱进了怀里,还将秦远岫放在了膝头,让秦远岫整个人都躲进了他的怀里。
秦远岫躲在他怀里,靠着岐无合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周身都是岐无合的气味,清冽的白松香混着秦远岫房中惯常爱用的花果香。
秦远岫被岐无合的气味裹挟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秦远岫打起精神道:“我得去前头一趟。”
秦远岫就像是在岐无合这里得了无穷无尽的勇气,从岐无合的怀抱里钻出来,又有了万丈豪情。
果然,岐无合前脚刚和秦远岫说完这里头的讲究,诚亲王妃的帖子后脚就送到了,秦远岫坐在堂前,跟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拒了吧。”
秦理也算是在诚亲王妃手底下待过的,这里头的门道先前已经和秦远岫讲清楚了。
琼兰拿着帖子,也跟着劝道,“夫人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回话。王妃这是惊惶不安,忙中出错了。”
汀兰给秦远岫换了一杯茶水,小声道:“是啊,都说病急乱投医,世子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妃能不慌手慌脚地行差踏错吗。”
王妃精明强干,手腕和能力一个不缺,明明是精明了一辈子的人,也要强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却摊上这样一个不孝子。
诚亲王世子,这简直要把诚亲王妃往死路上逼。
秦远岫在堂前坐了一会,这才算是处理好了这一桩烦心事,便起身往后头暖阁里去,岐无合还被她撂在后头呢,也不知道岐无合现在在干什么。
此时的诚亲王妃仍旧坐在王府堂前,整个人呆愣愣的,心中千头万绪,却无计可施。
“王妃,您不能这样啊,您得打起精神来。”
诚亲王妃的陪嫁嬷嬷在一旁忍不住劝道,看着王妃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们都跟着痛心疾首。
诚亲王妃呆坐着,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诚亲王府这些年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际上府中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未尝不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圣上虽说对待宗亲多有宽宥,可这宽宥中也有几分不得不如此行事。
当年折在当今陛下手里的皇亲国戚,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就连废太子,那也是……陛下亲自下令处置的。
诚亲王妃难道不知道王爷有意放纵世子吗?
诚亲王妃心里也未尝不恨,怎的她的儿子就要心甘情愿地做个纨绔,凭什么就得无声无息地养废了这个儿子才有活路?
诚亲王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可她却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以指望。
“嬷嬷,”诚亲王妃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直到终于吐出了心口这一口浊气,这才道:“往岐厂督府中送信的人去了吗?”
“紧赶慢赶地去了,我亲自盯着,安排人去送的帖子。”嬷嬷生怕诚亲王妃再因为心里着急,急坏了身子,赶忙回话。
“罢了。”
诚亲王妃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把信送出去了,那就是追不回来了,这覆水难收的道理,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