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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顿（第2页）

“而且，如果跟他们说了，他们肯定会问起这次任务，但是我不想告诉他们。主要是——心情很复杂啊。”我仰头向后靠去，望着天花板，尽量用不经意的语气说，“太宰先生，那五个人，其实被我杀害了吧？”

太宰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一时间变得更深了。

他沉默半晌，轻声问：“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闪光弹的时效过去之后，没有再听到他们的惨叫声了。”我慢慢地坐回来，望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总之……很复杂。”

那几名袭击者的惨叫声，到现在还会隐隐出现在我脑海里。

当时我是闭着眼射击的，依凭的仅有记忆中的方位，然而，他们在遭遇闪光弹的时候，下意识地避让了，位置就发生了改换。原先我记下的那些不致命的方位，全部变成了要害。他们都死掉了。

总之，最近一段时间内，我或许都不愿再回想这件事。

太宰没有多言，只是移开目光，在键盘上拨弄了几下。一段录像被单独调了出来，上面有一排千疮百孔的小轿车，轿车旁边是孤零零的电话亭，电话亭旁边是店长先生，以及浑身浴血的我。

录像中，我正蹲在地上，似乎在找东西。

“噢，是我在地上画画的录像。”我看一眼就想起来了，“怎么样——没有暴露什么吧？”

“确实没有。”太宰说，“不过……”

他垂眸凝视着屏幕，仿佛仅仅透过那几张单调的画面，就看到了一系列繁复的因果。

青年不再作声了，只是盯着屏幕沉思。我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也看着监控录像，却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想来想去，思绪忽然拐向不合时宜的地方，有些荒诞地觉得，录像中的自己还挺帅气。

我大抵是沉迷于自己的英姿了，甚至都没发现，太宰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沉思的状态，正偏头注视着我。

“在想什么呢，小君？”

“我好帅。”

“……”

太宰的表情告诉我，他先前大概以为我在想更严肃的事情。

“这还不帅吗？”我指着屏幕里的自己，用明快得有些异常的语调说，“这可是电影主角才会做的事诶！”

“嗯，很帅。”太宰语调清浅，神色也变得温和。

“……诶？”我伸出去的手收回了一点，愣愣地看着他。

在我原本的设想里，太宰会和我开一阵玩笑，再顺便逗我几句，和之前互侃的时候一样，嘻嘻哈哈地就过去了，哪想到会听见这样认真的回答。

望着太宰温柔的神情，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地感受到，我所有的思绪，在他眼里，的确是无所遁形。

我慢慢低下头，脸上顽笑的神情逐渐散去，只剩下一个很难过的笑容。

“……我今天哭得已经够多了。”我呢喃着说，“再难受的事，也不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