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就当没听到,反正第一局押什么差别都不大,她随手拿起一枚虎棋子扔进了通道口里。
见她已经选择完毕,儒雅男人并未立刻发问,他双手交叠成拳,手肘优雅地支在桌沿,姿态闲适,竟然开始与雪代闲聊起来,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雪代竟然也有所回应。
这种诡异的平和却让耳中人有些不耐,“有必要跟他浪费口舌吗?”
雪代正听着儒雅男人无关痛痒的话语,闻言,唇角忽地向上勾起,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笑声突兀,儒雅男人话语戛然而止,“怎么了?小姐,是我哪里说的有问题吗?”
雪代摇摇头,目光坦然,“没事,只是刚刚听到一件有趣的事罢了。”
“哦?”儒雅男人身体微微前倾,温和的笑容下透出探究,“能让小姐发笑的事,想必十分有趣?愿闻其详?”
雪代却没在同他废话了,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说:“这位先生不必再顾左右而言他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扔的是龙棋子。”
儒雅男人闻言,脸上温和的笑容微微一滞,但仅仅一瞬,他就调整好了表情:“小姐你真是。。。。。。坦诚的令我意外。”
雪代目光平静,随口应道:“哪里哪里,我坦不坦诚,全看你信或不信罢了。”
“小姐既然主动说了,那我哪里有不信的道理呢?就算真的猜错了,也权当是交个朋友。”儒雅男人笑着,右手伸向了龙棋子,然而说是这么说,可他的目光却丝毫没离开过雪代,手里那方棋子,也迟迟未落下。
雪代对此视若无睹,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纤长白皙的指尖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指甲边缘,姿态平静,仿佛置身事外。
就在雪代低头这片刻,耳中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响起:“呵,夫人,你学得倒是挺快啊。”
雪代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被一直紧盯着她的儒雅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立刻抓住机会,语带关切地试探道:“小姐刚才似乎是皱了下眉头,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雪代闻言抬起头。
她随意地摊开自己的右手掌,伸到灯光下,那手掌雪白纤细,肌肤在光线下泛着润泽的光,宛如上好的冷玉。
美中不足的是,指甲确实比适宜的长度略长了些,但边缘被修剪得极其整齐光滑,显然是曾经被主人精心呵护过的。
“没什么。”她语气平淡无波,“只是觉得这指甲有些长了,待在这里,连修剪都不方便,有些烦人罢了。”
儒雅男人显然没料到竟是这等无关紧要的琐事,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僵,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应和道:“啊确实,这确实令人烦心。”
见他这副反应,雪代朝他瞥去一眼,红唇微启,“啧”了一声:“你怎么还没选择啊,磨磨蹭蹭的,答案我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了。”她顿了顿,将暴君曾用在她身上的词用在了对面人身上,“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听到雪代这样说了,儒雅男人也不再犹豫,将手中的龙棋子扔了出去。
他这样选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雪代是在虚张声势,那他选择龙棋子就是选对了。
但如果她骗了他,那也无妨,他目光扫过自己面前那堆高耸的筹码,又掠过雪代那相对单薄的“小山”,这悬殊的差距,便代表他拥有更多的试错机会,只需赢下一局,眼前这位对手,便会因筹码耗尽而彻底坠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机。
因为这局游戏,对筹码更少的那方,本就是天然的不利啊。
结果出来,是虎,儒雅男人输了。
他当时押了50枚筹码,如今这些筹码都被收入雪代囊中,一共95枚,然而,距离暴君要求的一千枚,仍是杯水车薪。
“小姐,你骗得我好惨啊。”儒雅男人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虽然这些筹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被小小地叮了一口,还是会让他感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