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直说了。”风惊幔敛了面上大半的笑容,换了一张说正经事专用脸,认真地道:“晚辈想向大人请教一种名为‘慧初真君指’的指法。因其与灵邪有关眼下又在衍城屡涉凶案,还望大人不吝赐教指给晚辈线索。”
“嗯。”柏昭的反应似是对这个名字不是很感兴趣,心不在焉地思索了片刻,回道:“‘慧初真君’你晓得是谁吗?”
什、什么?一句话问得风惊幔一个愣神,“慧初真君是衍城德音观供奉的主管智慧和文运功名的神呀?”
“说得好。‘指’不‘指’的我知道的也就你这么多。”柏昭道。
什、什么?这个语气听起来就像同她开玩笑一样,引得阿布也在一边用翅膀撑着脑袋纳起了闷来。
“大人,您……我……”
没等风惊幔继续发问,柏昭仿佛没有了耐心般,“怎么了?不知道没理呀?”
风惊幔秦恭俭和阿布,二人一鸟总计六只眼睛,一起目送了这位太卜大人背了手摇着头走出了正厅。
秦恭俭早先还觉得师父此次恢复得神速,看来有些盲目乐观了。只是不知道尬在一边一动不动的风惊幔是否适应得过来。
自然,风惊幔自始至终尬的也不是问出什么结果,而是柏昭的态度。同个不更事的小孩子一般,或者也可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真性情吧。
“老头儿不记得了你看我也没用啊。”
阿布见风惊幔身体未动仅是将头划了道弧线一双眼睛盯向自己,抖了抖头顶的呆毛道。
“好吧。”风惊幔由胸腔长长地呼出一口晦气,眨了眼睛可怜兮兮地向秦恭俭道:“看来只能劳烦您秦小公子帮我准备一只竹筏了。”
秦恭俭诧异道:“你,该不会是想跟着师父和阿布下次一道去下海吧?”
“八爪鱼还是留给阿布自己玩儿吧。我的意思是说,我要下海去捞一根针上来你明不明白?”
听到此处秦恭俭这才恍然大悟。风惊幔指的是去王城的天禄阁查阅与线索相关的档案实录。以天禄阁的规模及典藏数量,她的这个比喻不可谓不贴切。
放手攻下这块难啃的骨头之前,风惊幔还有两件要紧的事务必优先处理。其一是过问了璃幻的状况,因线索紧急且待事情办妥抽了空再去看他也不迟。其二,便是放了“九扣银尖锁”中的步跃夕出来。
“这九扣锁怎么跟我们之前玩儿的不太一样啊?”
风惊幔回忆着昨晚切身体验后的感受,问秦恭俭道:“机括似是较以前灵敏了许多,板面的厚度也不一样了。”
秦恭俭回道:“一个月前我刚刚做了改良。如果你赶在那个时候提起要用,我还就没有办法了。”
“哗啦!”秦恭俭伸手将机关解开。为了防备遭遇突袭,他将风惊幔护在身后同时自己也离了出口两步的距离。
没有反应。
待他二人探过身去仔细查看,本就不大的空间一目了然,包括位于下格的刀林在内,哪里还有步跃夕的影子。
人呢?这种反人类的操作令九扣锁的主人秦恭俭百思不得其解。
莫说外面一直有人看守不可能有其他人帮他打开,即便是有除了秦恭俭外再无人懂得此锁的解法。而自内部开锁更是绝无可能的事。
“惊幔,你还没告诉我这人是谁呢?还是不是个人啦?”
又来了。若非风惊幔近日来对这位还十七爷的了解更深了一层,她完全同意秦恭俭的推测。
不是人。绝对不是!
这家伙早前能探得并偷走君夫人的那柄刀,王城对他而言早已来去自如。几次与灵邪交手更是分毫不落下风,出个箱锁想必也不是什么奇事。就,随他去吧。
“你今天一定要告诉我这人是谁!”见她转身离开,秦恭俭在身后追问道。
“就是个邻居。”她敷衍地回道。
不知为何,风惊幔眼前分明是东宫的亭台楼阁,而她却在转头的一瞬间望见了神庙东轩窗外的那株老树。还有,映在荷花缸内漾着涟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