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忙了这几日,殷桑直接出了门右转拐回士安堂休息去了。
于他而言,帮忙出力皆不在话下,可若论与犹来阁的渊源,他与风惊幔则全然不在一个段位上。之前冒险至王城还刀之事他也略有所闻,被顾言迟这般穷追猛打的追在身后求外援,也没看出究竟是结的什么渊源。
辛可威与顾言迟并肩走在出得东轩的石板路上。二人的身影即便隐入如织烟海依旧难掩其雄姿英发临风玉树,犹如自神庙壁画上走下的两位护法尊者。
“扰了这神庙清静的人就要走了,也不说出来送送。”
辛可威话音刚落,行走着的“护法尊者”转瞬间便由两位变成了三位。最末的那位也不言语,安良本分地跟在后面甚至连步伐都出奇的一致。
步跃夕真的只是来送客的。
“我谢谢你啊!”
辛可威看着他这个宝贝老幺一脸的哭笑不得。“这个小梦师故事讲得实在不怎么样。听得出来,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但真的她却没有全说。我大胆的猜测,她刻意隐去的那些环节都与你有关吧。”
难得步跃夕回得如此直接。“你尽管猜。不用大胆。”
“那好吧。”顾言迟凝了眸内的神色,对他道:“在我们离开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明知步跃夕最不喜听到的就是关于犹来阁的大小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躲离了东轩连院中的那株老树都不愿意坐上一坐。
如果不是因了风惊幔,他才懒得去沾那灵邪的边儿。只不过,既然顾言迟提了,他就全当是给个面子听一耳朵便是。
“武神庙的夜居士帮忙安置了重锦楼案中需要救治的伤者,连闻讯赶来的伤者家人也一并收留在士安堂,省去了我们许多的人手和精力。我跟可威想在当面致谢前先去神庙的主殿敬一炷香,你要不要一起去?”
就这?顾言迟的话无疑令步跃夕一时没有摸到边际。耐着老大的性子结果却等到你一句邀我同去拜神这是个什么操作?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操作?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顾言迟略作了停顿后继续道:“也对,你在武神庙也停留了这些时日总比不得我们初来乍到。拜神敬神本也无需刻意。既如此,那我们自己去了。”
上一次如这般令步跃夕感到意外的,还是红嘴海鸥不喜食因红嘴海鸥喜食而得名的名点“红嘴不言”。
武神庙当真是一个充满神奇的地方。
“师兄,这么难搞的两个人被你一次搞定,我当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辛可威放下合十的双手,睁开眼睛后小声的对顾言迟道。
威严矗立的神像前顾言迟也不谦虚,合紧着手眼同样小声的回他道:“那是你自己后知后觉。”
辛可威讶然一笑深以为是。“不过话说,你为何如此执着要让风惊幔去查那宗旧档呢?这次不比还刀,她固然是个合适的人选却也不是非她不可啊?”
“重锦楼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王城对她来讲或许是现下最为安全的地方吧。”顾言迟放下双手后若有所思,片刻后方回。
顾言迟的话令他想起自己趴在东轩静堂的房顶听阿布讲故事的那个晚上。
在他离开前,步跃夕同他讲的最后一句话风惊幔并没有听到。她设下的扩音决连辛可威都有所察觉更何况是步跃夕。
“莫清渠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辛可威问道。
顾言迟正色道:“如果他的话是从跃夕的口中得知,我觉得有十分。”
就知道那两个号称要去拜神的家伙立在神像前祝祷时也不会忘了捎带自己。
步跃夕的耳朵有一点红,只是红得不很明显。生来具备如此特异灵敏的感知能力他也不想,平白增添了烦扰。
他原本是自己要赖在树上不想走的,却厚颜无耻地借了被阿布以哭泣不止相逼另加百般挽留作为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