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设置落点的本事不见得次于那灵邪吧。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步跃夕似是忍了许久后终于放开了笑道。一句话仅用嗅的都能嗅出满鼻子的挖苦。
风惊幔刚欲解释,忽然发觉哪里不对。“解释”这两个字最是索然无味了。再说,自己凭什么要跟他解释,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添了这些个破习惯。
“我入局的选点为什么会落在这里?是随机的,还是另有其他的说法。”到底还是求知欲优了个先。
“你猜?”令步跃夕没有想到的是,风惊幔居然同自己异口同声。
这小姑娘开始了解自己了,步跃夕想。如果她能了解得再深一点,猜到他方才回头对着那个名叫娄之白的做了什么动作,至少在太阳落山之前,她跟自己讲的话不会有一句是心平气和的他敢打赌。
话说,步跃夕也没有做得很过分。他先是用手指了指风惊幔的头,接着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最后用指着自己头的手指一边画着圈儿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整套动作做下来不外乎两种解释:一种是,压根没有看懂;还有一种,这个小姑娘脑子有问题。
这是能说的吗?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告诉我。”
风惊幔的脑子不仅没有问题,自打跟步跃夕来往得多了还越发变得灵光了些。“在识破这是灵邪所布之局的那一刹那,就是我往返现实的落点。我这个解释您觉得有几分靠谱呢?”
“十分!”步跃夕想都没想。
“在这座楼里,只有人,才是灵邪攻击的对象。如果你不去碰触他们,即便是在楼里住上一晚再顺便吃个早饭,也是断然进不到局中去的。所以说,你这两根指头捏得还挺是地方的。”
“是吧?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风惊幔挑了眉毛接了他抛来的话头,“那位娄公子长得肤白貌美的不捏白不捏。不然,你怎么没见我对他身边的那几头下手?”
风惊幔讲得言之凿凿,仿佛自己花痴小女子的身份不能摆明坐实,今天都没脸走出这座楼。
“原来这样啊。你若不说,我还以为是因为这盒东西呢。“步跃夕随意的抱了肩膀,下巴给了风惊幔一个方向。
“糟了!我的托盒。”
风惊幔的脑袋至此刻才想起自己是来送彩塑这件事。
果然,步跃夕指给她看的是位于楼梯转角的边桌,盒子好端端的放在上面,题着“绘仙斋”三个篆字的封都没有破上一点儿。
步跃夕也是刚刚经过时看见了这盒子,才知道风惊幔原来是进楼送货的。不仅封上留了店铺的名字,盒子拎手的缝隙里还夹着一根风惊幔腰间捕梦网的绒羽。
但凡这盒东西被拎在手里的路程短上一点,绒羽都不会这么巧落在如此细小的缝隙间。
“咳咳。那个……我是来送……”
“我得送……”
“现下我可怎么……”
风惊幔支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灵机一动,索性一事不烦二主,“绘仙斋彩塑,收货人衍城娄之白。要不你来?”
呃……
事总算是了了。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个善念竟引出如此大的风波,这个心寒的,严重影响她做一个好人的意愿。
“能不能请问,您入局的落点在哪里?”一句话被她问得不着边际。她是真的好奇。
步跃夕慢条斯理地道:“不是点。也不在这幢楼里。”
“什么?”
也对。不论他的回答是不是真的,步跃夕都是一只神奇的物种。若他只是随口骗人而已,还请参照上一条。神奇的物种在这种事上从来不屑于骗人。
风惊幔一条腿刚迈出大门的门槛,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哀嚎直惊得她差一点没能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