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桑痛快地答应着:“多大点儿事啊,小意思,只要她小幔妹妹高兴。唉呀,这句小幔妹妹就叫得……”
“方才都忘记问你了,怎么那个铁匠铺的老板像是跟你很熟的样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秦恭俭很是不解地问道。
殷桑眼睛盯着风惊幔,笑着抢回道:“那人早年在祜城做生意时,是我们湄汀院的邻居。”
秦恭俭听后点头应了一句。
果然是殷桑的手笔,编句瞎话张口就来保质保量真假难辨。这么好用的一颗脑袋当个梦师甚至都有些屈材料了。还好没有把家底抖出来下我脸面……
“搬到衍城后,还曾收过惊幔我们几个做过学徒你说巧不巧?美中不足,就是抡起来的那把锤子太沉,手柄又跟她的个子差不多,老板觉得惊幔这辈子怕是吃不了这口饭喽。”殷桑补充道。
别说是风惊幔的脚了,此刻即便换成方才提到的那把锤子砸在殷桑脚上,他的这番话也是拦截无望了。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惊幔?你?居然在铁匠铺里当过……咳咳咳……当过,当过学徒?咳咳咳……”
秦恭俭在一旁差点笑岔了气,一只手勉强搭在殷桑的身上笑得枝摇花摆笑到体力不支。
……想来自己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都交了些个什么朋友,一个赛着一个的损。
“喂,还有完没完了,您振作点儿成不?”风惊幔气急败坏地道:“否则不小心把您秦小公子给笑死,我回去报个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喂!”
秦恭俭终于止住了笑,问道:“去铁匠铺体验生活,你有那么想不开吗,啊?哈哈哈……”
又来?看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风惊幔就好生后悔没在他对着鸟头签狂笑不止的时候将他扫地出门。
风惊幔斜了眼看殷桑:你下的毒,你解!
殷桑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笑点这么低,无解。
风惊幔轻舔了下后槽牙:最后问你一遍,你解还是不解?
“快看那边!文庙的门口怎么围了那么多的人啊?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殷桑边兴奋地嚷着,边催着他俩跟上去凑热闹。
秦恭俭此次出得王城,直白了讲也是为了凑热闹的。无论是阿布、风惊幔还是谁的,谁的热闹还不是个热闹了,但看无妨。
一行三人,朝着文庙正门人群汇集的地方赶去。
殷桑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兴致最高的那个。这个“毒”解得正中要害道法自然,完美化解了秦小公子笑咽了气的危机。风惊幔甚至觉得殷桑这小子怕不是要成了精吧,但见他的表情神色,假中也不知道掺了多少是真的。
风惊幔看起来兴致最低,跟在二人后面还有点恹恹的。
文庙。文庙又有什么好看的。如她这般的俗人,诗书不通胸无点墨,但凡跟“文”这个字扯上点边儿都觉着怎么品怎么讽刺。
就是说,这个讽刺……讽刺来得就挺突然的。
此般盛况,原来是因了适逢举子们放榜的日子。成群结队的举人贡生,想必是刚刚于贡院查阅完申明亭上的榜文,匆匆来到文庙焚香祭拜礼圣还愿的。当然,未能考中之人想来也无心情至此,以至门口聚集的,多是些踌躇满志而又春风得意的翩翩公子青年才俊。
“不是吧,这是什么难得一见的风景啊这么养眼。”
风惊幔本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没成想被秦恭俭在一旁听了个真切,当下便沉了脸似有不满地道:“哪里就养眼啦?相貌平平而已嘛,有什么可值得说的。”
风惊幔原也没有十分走心,故而并未在意。
“我也觉得平平无奇。”不想殷桑在一旁道:“世人皆说云洲神颜中之翘楚当属行七的还鹰顾言迟,我倒是觉得你的那个新邻居与七师兄相较也毫不逊色嘛,为人高冷,嗯,而且桀骜不驯……”
此话在秦恭俭听来远比“风景养眼”的杀伤力要强得多,立即拉住风惊幔问道:“什么新邻居?这是打哪来的新邻居呀,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刚刚牵出来放风投食就一个劲儿的给自己添堵,殷桑的伤看来是养好了。再看身旁这两个人,嘴笨的那个实心眼儿,故而固执难缠了些。嘴巧的这只怕不是已经成了精,以自己的道行确实不是对手。
什么雪酿喝着也不香了。不然,溜之大吉吧。
“七师兄!”风惊幔向她的左手边一指,成功骗过两人的注意力后顺着斜后方的小路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秦恭俭还在身后锲而不舍地追问着:“跑什么呀!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喂!你邻居怎么那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