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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第3页）

“那只可恨的八爪鱼竟然抓坏了我的羽毛你快看啊它真的抓坏了我的毛真的……”

老人身上浸着的海水在他的突然抖动下，铺天盖地向那团东西砸来。那东西似乎被砸得不轻，原地滚了两滚方才止住。细看之下竟是一只红嘴海鸥。

“你为什么不把那只八爪鱼带上来你不带我带你不要拦我我要回去了我说回去就回……”

一只金色的闭口环瞬间套在了那只红嘴海鸥的嘴上显得格外刺眼。

出手的还是那位老人。他身材不是很高，细看去也没有很老，只是整个人于深海中浸泡得太久，皮肤因吸收了海水的盐分而变得斑驳僵硬粗糙异常。湿漉的长发粘连在一起，挂了水藻和苔藓在上面看上去还有几分滑稽。

若非殷桑对那幅气焰强烈令人不可逼视的太卜大人蛟龙出水的画面描述得过于生动形象如得亲见，风惊幔也不会在他露出全貌的瞬间即将其认出。

柏昭，太卜寺的卜令大人。

传说中，此人就是奇怪的喜欢到海里泡什么奇怪的澡那么奇怪原来竟是真的。

或许与那枚闭口环一样，数位还鹰齐整整立于他出海的这片岸边也令他觉得分外刺眼。

柏昭垂了头背着手，恨恨的瞪着顾言迟等人，“不待见”三个字恨不能写上满脸。

“我就说嘛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风，天都快黑了不回家睡觉，跑到海边来看星星还是来海里捞月亮啊，啊？”

未待众人做出反应，柏昭猛然跳到辛可威的面前，抬了眼斜睨着他，随后愤愤地道：“你！”近距离呵出的这一声足足吓了辛可威一跳。“一点儿没长进！哼！”

辛可威平白落了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评价，不但没有愣怔，反而微侧了头避开柏昭的视线后暗自一笑。

显然，还鹰几人是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云洲太卜的。

柏昭进而转向项无庸，“这是谁啊？你？你也没长进！”

轮到在顾言迟面前驻足时，那句“没长进”终于换了个说辞，“我平时是怎么训导你的，学什么不好，偏要跟小世子学得这副纨绔样子！”

顾言迟一脸谦逊，怎么看怎么都是甘愿聆听受教的表情。一旁的辛可威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用极低的声音跟他耳语道：“师兄，据说太卜大人每次从海里出来均是这般疯疯癫癫要半个月才会恢复，你说这次会不会这么快？”

顾言迟轻咳了两声。

如果他只咳一声，那应该就是“会”的意思。

直到来到步跃夕跟前，柏昭眼里的水雾这才慢慢透开，透出那对深邃眼眸中应有的如银光亮奕奕神采。

他就这样盯着步跃夕看，半晌方道：“你是……你是还鹰？”

言罢复又看了看其他人，一边沉思着一边摇了摇头，仿佛步跃夕的那张脸将他之前的认知判断全部推翻，想要重建又不知源何构建。

“啪啪！”众人的视线被花慈兆毫无预兆的击掌声所吸引，柏昭也循了声音转过头去看。一看之下竟然欣喜得若换了一个人一般，蹦跳着来到花慈兆身边。二人一通欢快的手巴掌拍得纵情恣意久久不息。

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语言。懂的人自然会懂。

或许只是几句简单的故友重逢后的寒暄之词；或许是对彼此半生倥偬的怅然及感念；或许，是有着其他不足为外人道的深意；当然，又或许，那原本什么都不是。

从花慈兆面上的神情来看，这种语言所代表的，更接近最最深奥玄秘的那一则。

柏昭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开心地拍了拍花慈兆的肩膀，然后微笑着扭了头看向他方才已经挨个打过招呼的顾言迟辛可威等人。

“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和你的还鹰们啊。都好都好！”

柏昭随后朝着花慈兆满脸堆笑的问道：“怎么，大晚上的出来溜娃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