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行阖着眼,轻描淡写地开口:“明日午时,来云芨楼见我。”
“不见。”雁宁斩钉截铁道。
公孙行却是对这次的约见很有信心,抬眸看向她,声音冷凝:“我说过的,齐国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若是想知道你阿娘身上的秘密,便来找我。”
雁宁不悦地皱眉,嗓音带着掩盖不去的薄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阿娘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能让少卿如此大费周章。”
他嘴唇动了几动,最终只说:“我想要的是你。”
她苦涩一笑,眸光微暗,了然开口:“阿娘已逝,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公孙行没打算强逼着她去,而是在最后给出了诱人的条件:“还有程五娘子的身世,记住我说的话,过时不候。”
话毕,他便转身离去,双手背在身后,忍不住感叹道:“太尉被贬流放,这其中少不了魏兰殊的功劳,程五娘子真是嫁了个好郎君啊。”
雁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猜出公孙行是负责这次押送太尉的解差。
“娘子真不打算去?”云湄弱弱地问了一句。
雁宁终究还是动了心,朱唇轻启:“去,这样好的机会,怎能不去,他说的这些最好是真的。”
“走吧。”她对着马夫说道。
马夫应声,随即挥了一下握在手中的鞭子。
*
冷雨淅沥而下,阵阵寒意袭来,冷风裹着雨丝从虚掩的门缝扑入。
雁宁走在长廊下,踩着湿漉漉的路面而行,裙裾被打湿,绣花鞋似乎也沾上了些泥水。
她虚起眼睛往院外看了会儿,忧心道:“算算时辰,君子也该出宫了,怎么还没回来?”
云湄一直留心着雁宁,低声道:“听说二郎是被王上留了下来,具体要留到什么时辰还不清楚。”
说罢,她忧心劝着:“娘子还是先回屋里等吧,莫要着凉了。”
雁宁依旧想等下去,她静静地站在月光之下,显得清澈无比。
“我就在这等着。”
天慢慢阴沉下来,雨势减弱了些,周围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雁宁才等到他的身影。
冷雨天弥漫着湿泥土味儿,他手里握着一把黄伞,直挺着略微有些凉薄的背脊,抬眸远远地凝望着雁宁。
“君子。”雁宁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雁宁想都没想便冲了出去,温热的手扶上他的背,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嵌进怀里。
她感觉到他的手正默默将她抱紧,雁宁听见魏兰殊有些闷沉的声音:“这样会着凉的,下次便在屋里好好待着,我自会去找你。”
雁宁将脸埋进他怀里,额间偶尔会被他大氅上的白狐毛轻轻扫着,有些发痒。
一靠近他,雁宁便感到了一种灼热感。
“君子这是怎么了?”她说着便抬手将手背贴在他额间,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