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为了让他安下心来,只好说道:“那好,君子若实在不放心的话,过一刻钟之后我还没回来,你便去找我。”
“怎么样?”她试探性问了一句。
魏兰殊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也行。”
*
雁宁提起裙裾刚走下马车,突然两眼一黑,被人生生扛在肩上,无论雁宁如何挣扎,都丝毫无任何用处。
黑色头套被摘掉时,雁宁看向幕后指使者,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开口问道:“是你?”
“你成亲了,也如愿嫁给了兰殊,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雁宁盯着不远处的匪徒,额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便是她完了!
她还是想争取活着的机会,没有人能轻易拿走她的性命,有的也是她甘愿赴死。
雁宁岿然不动,看上去相当镇静,实则头皮瞬间麻了半边儿。
她沉沉问道:“你想做什么?”
永昌并未理会她的话,径直朝她的方向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雁宁。
随后缓缓弯下身子的同时,狠狠踩踏她的手背,神情变成扭曲的苦笑,眼睛也有些恨意:“从宫宴那日起,我的名节便被毁了,郡主封号也被夺回,从此狼狈不堪地落入泥潭,阿耶好面子,不肯为我议亲,说我有辱门风,害得太尉府在洛阳城里抬不起头来。”
她说着,眼尾微微有些泛红,没来由地一阵心酸,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
永昌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慵懒地吐出一句话:“好在,我那几个好阿姊也嫁不到好人家。”
雁宁目光宁静幽深地说道:“这是你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怨不得别人。”
永昌那张脸换上了无辜的纯净笑容,可眼眸中却毫无半点温度,她轻声问道:“他待你很好,对吗?”
雁宁手上的动作未停,时刻观察着远处匪徒,她不动声色道:“这与你又有何关系,我劝你赶紧松开我,若是被君子知晓,怕是你性命难保。”
“君子?”永昌复述着她的话,微微有些失神。
雁宁神情冷清,语气没有丝毫眷恋,仿佛在说些什么无关痛痒的话,却字字如刀扎在永昌心头。
“好好想想你自己。”雁宁继续试探。
但永昌丝毫不在意雁宁说的话,雁宁想她真的是被冲昏了头脑,无法再回头。
不过永昌很快回过神来,眼眸悠然转寒,两只眼睛像两柄利剑,刺向雁宁的心头:“你唤兰殊君子?若我还是从前那个尊贵的永昌郡主,全洛阳能配得上兰殊的便只有我一人!”
永昌说罢,蓦地抓住她的头发,眼神阴狠,将她的脑袋使劲往树上撞,恶狠狠地撞,雁宁眼前一片模糊,额角也被撞得头破血流。
“本该是我要嫁给他!”永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气全撒在雁宁身上。
雁宁痛到快要昏厥,强撑着喊道:“你疯了?!”
永昌又气又恨,扬手甩了雁宁一记耳光,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和鄙夷:“是我先与兰殊相识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话毕,她终于肯松开雁宁。
雁宁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旧不见半点波澜:“就算没有我,君子也断不会娶你!”
雁宁话音刚落,下一刻却被她掐住喉咙,怎么也道不出一个字来。
永昌如今无所谓了,只觉她说的话很是可笑:“你以为你之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不过只能安稳一时。”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继续说下去。
雁宁耳边嗡嗡作响,此刻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永昌铁青着脸,愤愤道:“若不是你,兰殊便不会入朝为官!我要你此刻记住,是因为你才害了他,他一心只想读圣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