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样议论她,实在可恶。
孙宏胆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先去坐着吧,你表妹应当是会和陛下一起来。”
陆瑾画正在路上。
她钻进轿子里,发现燕凌帝也在。
“陛下,你为何不坐龙辇?”
燕凌帝神色不变:“现在天都黑了,朕怕摔着了。”
陆瑾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能给皇帝抬轿子的,哪个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敢把他摔着,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
“这轿子如此狭小,坐两个人,若是半路塌了可怎么办。”
燕凌帝忍不住发笑。
他坐在车内,威仪也十分逼人。今日罕见地穿了身月牙白的衣裳,绯红腰带缀下,露出同样残缺的半块玉。
此时扶额一笑,叫人想起他年少时清朗的样子。
陆瑾画回过神,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习惯他小时候的样子。
“若塌了,朕便给奈奈做垫背,免得将你磕着碰着。”
陆瑾画那双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轻飘飘扫过他,只道:“我倒有心给陛下做垫子,可惜陛下威武雄壮,想来我也垫不到什么。”
燕凌帝又是好一阵笑,温声道:“奈奈可知,旁人若敢讲这话,是要被拉下去砍头的。”
蔑视皇权,换谁都得被砍头。
偏偏她从小就这样,以前他还是九皇子时,就不见她对皇权的敬与怕。
陆瑾画正被轿子摇得昏昏欲睡,听闻此言,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才不是旁人。”她挤着坐近了许多,一双澄澈的眸子盯紧了燕凌帝,只觉得他穿白衣欺骗性太强了,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说话不过脑子。
陆瑾画张了张嘴,低声道:“陛下若是不喜欢,我便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燕凌帝道:“没有不喜欢。”
他伸手,轻轻揽过小姑娘的肩膀,轻声道:“朕喜欢奈奈如此亲近。”
也不知她与裴硕等人相处时,也这般拘谨吗,开两句玩笑,便要道歉。
如果陆瑾画知道他心中所想,会告诉他,当然不是!
裴硕他们敢这样说,她只会掏出金牌令箭,告诉他们:不听话的都叫陛下拉下去砍了!
陆瑾画附和道:“我也喜欢与陛下亲近。”
燕凌帝心中有事,见气氛到了,便问她:“奈奈觉得……裴硕此人如何?”
“陛下指哪方面?”陆瑾画迟疑道。
本想痛快地说那就是个呆子,但想起上次燕凌帝想给他赐婚,她又觉得不能这样说。
“他……相貌俊美,身家清白,也是蓟州皇城很多女子喜欢的对象。”燕凌帝垂眸,不疾不徐道:“奈奈觉得他如何?你对他……可有男女之情?”
陆瑾画沉默了,嘴唇缓缓拉直。
不知燕凌帝为何要如此问。
“是不是近日招他入宫的次数太多,陛下误会了什么?”
燕凌帝不动声色,只追问道:“奈奈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当然了。”陆瑾画挪开目光,只觉得心里臊得慌,“我现在又没几个朋友,自然跟他玩得多一点,倒是叫陛下生了误会。”
“之后我就不叫他进宫了。”不能再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了。